我呵呵一笑，身后两个又高又壮的保镖走上前，挥舞着拳头问他什么意思。

谢明明瞬间怂了，结结巴巴道：「没什么。」

但他还是不甘心，开始不要脸给我磕头。

「陆葵富婆，我知道你最有钱了，你给我十万块吧，就当施舍乞丐。」

「我现在就是个小乞丐，连饭都吃不起了。」

我冷笑出声。

「乞丐？街边的乞丐就算有一只手也会自食其力，你四肢健全，智力正常，为什么要向别人讨钱？」

「难道你的尊严一文不值？」

「还是你根本不在乎？」

谢明明恼羞成怒，忽然跳起来指责我。

「你想瞧不起我就直说！还好意思跟我讲尊严？」

「因为我家里穷，因为我父母残疾，因为我个子矮，因为我长的丑，你们所有人都瞧不起我，欺负我，侮辱我。」

「现在来跟我讲尊严！」

「你们装什么圣母！」

谢明明冲了出去。

过了几天，市内发生一起大额盗窃案。

谢明明因为偷窃被抓获。

人家说小时候偷针长大偷金一点也不假。

习惯在班内偷摸的他这次再也没获得失主的原谅。

失主的女儿在与他搏斗中被杀害。

他被以巨额盗窃罪盗窃致人死亡罪被检察机关起诉，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

他被判罪的当天，我跟很多同学包括班主任都去旁听。

谢明明本来愤愤的瞅了我们一眼就要走，我却叫住他。

跟他讲他的心理疾病。

「我跟同学们从来没有瞧不起过你。」

「知道你的家庭情况后，开学第一天班会，你不在时，大家都在讨论着如何帮你，又不打扰到你的自尊心。」

「我们想了无数种操作，我们甚至安排了帮你的日程表，就希望你高中可以摆脱家庭的阴霾，活得开心轻松一点。」

「是你一直把别人的善意当做取笑你的筹码。」

「是你一直或者不知所谓的自尊中，自怜自艾。」

谢明明仿佛被电打了一样，满脸愕然。

班主任怕他不信，上前道：「这点我可以作证，援助你的班会是真的，大家都想帮你，希望你过的好。」

「你本来成绩差没有入学资格，是我帮忙申请了好几次才给你读书的机会。」

「而你入校的学费，是学校念你家庭情况差，主动帮你减免，校领导甚至给你申请了助学金。」

谢明明睁大双眼，摇着头。

似乎想说骗他。

可他的入学、免学费、助学金发放，都是确凿的事实。

想否认也否认不了。

「不可能，你们怎么会……」

我冷冷的瞧着他。

「我们大家那么为你着想，可是你呢，经常偷东西，不洗澡污染班内环境，下课打架，上课打盹，所有为你着想的人都失望了。」

「你嘴里说着自尊，我帮你的时候你从来不在乎真正的挺起胸膛。」

「而全部用来享受奢侈人生。」

「该需要有尊严的地方不要。」

「不需要考虑尊严的地方，偏偏考虑的最多。」

「落得现在的结果，是你咎由自取，而你最对不起的，是曾经含辛茹苦养育你的一双养父母。」

谢明明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一样，顿时萎靡下来。

摇着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你们怎么可能对我好？不可能……」

尽管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相信了我们的话。

再也没了曾经自诩富豪之子的勇气。

在监狱里经常打自己的头，嘴里说着对不起爸妈，对不起同学老师，更对不起那个因一念自私而被他带走生命的女孩。

在他的再三恳求下，他的养父母终于肯来见他。

不过还带了一个七八岁的女孩。

扎着羊角辫，眼睛亮晶晶的。

这是他们康复出院后找我帮忙为他们申请的养女。

他们剩下的债我帮他们还了，现在在我家公司旗下工作。

经济条件大幅度改善后，他们也终于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

有个真正善良阳光的孩子，过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谢明明看到女孩很震惊。

嘴里不停问这个女孩是不是取代了她。

可养父母早已对他失望至极，根本不想跟他多交流，只是来告诉他，他留在家里的生活用品被寄存到一家废品站。

「如果有一天你出来，自行去取自己的东西就好。」

「不要来打扰我们了。」

说完便离开。

谢明明惶恐的在后面抓着栏杆喊。

「爸妈，我是明明，我才是你们的孩子。」

「你们一点也不在乎我吗？」

「我们没你这个儿子。」

收到这样的回答。

谢明明跪在地上，悔恨的抱头痛哭。

再后来，高考结束了，同学们各奔东西。

谢明明早已经消失在大家的谈话中。

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偶尔有人提起，也只是说，那个人听说很后悔，但这辈子出不来了。

后悔也没用。

我也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将奔向更明亮的前程。

心里很感谢系统给我经济上的底气。

虽然当初帮谢明明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不过庆幸最后还是帮到了他的父母。

扭转了他们灰败的人生。

我想。

这才是这个系统存在最初的意义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