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连夜翻遍了学校贴吧里所有关于顾昭南的帖子，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顾昭南这个人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完全看不出他的喜好。

就连他每天去食堂吃饭，也总是只排最短的队，菜品随机，从不挑剔。

我坐在电脑跟前，上面的计划表从第一条就卡住了。

或许我该请个外援。

凌晨三点，我拨通了闺蜜的电话。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她总是说我太独立，不喜欢找人求助，你看，这不就让她派上用场了吗？

送花？这真是个永不过时的经典套路。

我站在花店门口，面对着琳琅满目的繁花挑花了眼。

花店**姐耐心地等待，并不主动插手我的选择。

最后，我抱着两盆多肉走出了花店。如果他愿意收下，我希望它们不会给他带来麻烦。多肉好养活，不需要花费多少心思去照料它们。

可是我该怎么送给他呢？

“路筝！”

我回过头，顾昭南骑着自行车从后面过来。

“你在这干什么？”

他应该是发现我没有开车，以为出了什么事。

“上来，我载你。”

他的头在我和车后座来回转了一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我当然不能错过这个好时机，把多肉往他篮子里一塞，就立马转身坐上了他的车后座。

“顾老师，可以出发啦！”我拍了拍他的背，感受到他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自行车歪歪扭扭地往前滚了几圈后才正常地行驶在路上。

顾昭南平时去学校就能引来一众人的侧目，这次他的后座上多了一个人，投过来的目光更多了。

我心安理得地坐在后座，风从前面吹过，带来几缕薰衣草的花香，是顾昭南衣服上的味道。

“这个送给你和小朋友。”下车后我把两盆多肉塞到他怀里，害怕他不收，找了小朋友当借口，“谢谢那天的蛋糕和奶茶。”

顾昭南看着手里两盆胖乎乎的植物，眼神里有瞬间的慌乱，他抬起头又看向我，想要拒绝：“我没养过这个。”

“那你可以都送给小朋友！这个很好养的，只要隔几天给它浇浇水就好，不会很麻烦的。而且养坏了也没事，就是很普通的小礼物，你不会还要退给我吧？”

顾昭南思考了下：“好吧，谢谢你。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别人的礼物。檬檬的那盆我也会好好地照顾好的。”

“嗯！”

太好了！成功把东西送出去了！

我走进实验室，心情愉悦地哼着歌。

“呦！一个小助理架子还这么大，我都在这等半天了！都几点了？你怎么才来？”

陶颜从楼梯间的门后走出来。

“陶老师，您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我不想和她发生矛盾，也没把她刚才的阴阳怪气放在心上。

“路筝是吧？”她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趾高气扬地看着我，对我发出警告：“以后离昭南远点！你要是有点廉耻心，就别来做别人感情的插足者！”

果然是因为顾昭南。

“昭南？叫得这么亲切，顾老师知道他有女朋友了吗？”

恋爱还没谈上，我就得替他清理外面的烂桃花了！顾昭南可真招人稀罕！

陶颜得意一笑：“反正都是迟早的事！”她的眼神从我身上来回扫了一圈，“就你这样儿的，还配不上我家昭南！”

“配不配得上也不是陶老师说了算，我看您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都追了这么久了，顾老师要真看得上您，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吧？”

“你！”

“麻烦让一下，你挡到我进去的门了。陶老师您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去工作了。毕竟我不像您这么闲，还大老远的跑这么一趟过来和我说几句话。谢谢。”

我拽着她的胳膊把她从门口拉开，然后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顾昭南，你可快点开窍吧。

【7】

“顾老师，你也喜欢吃排骨呀？我做糖醋排骨很有一手的，要不改天带着檬檬一起来我家玩？我还挺想他的。”

最近苏彤请假了没来学校。我端着打好的饭菜在顾昭南面前坐下。

最近我经常在网上找他闲聊，有一次被顾檬看见了，小朋友记性好，也要和我说话，于是我们的关系就这么好了起来。

顾昭南看了一眼自己碗里的莲藕排骨汤，又发现我点的都是素菜，他纠结片刻，还是把那碗还没动过的汤推了过来。

“荤素搭配，营养更均衡。”接着，他又想起了我刚刚的提议，摇了摇头：“这太麻烦了。我今晚回去让檬檬和你打电话。”

“也行！”我也没客气，将筷子伸进了汤碗里，夹了一块最大的肉放到顾昭南碗里，“这块最大的给你，剩下的都是我的了！”

顾昭南面无表情地盯着碗里多出来的骨头，不知道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用勺子盛了一口汤味到嘴里，莲藕的清甜和骨头的鲜香一下子就勾了出来，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食堂的汤这么好喝呢。

我的饭都快吃得差不多了，顾昭南才拿起筷子开始慢吞吞地夹起那块排骨剔骨，然后细嚼慢咽地品尝。

“顾老师！我实验室还有事，就先走了！晚上放学见！”

追人也要适当地保持距离，不能一味地死缠烂打。不然就会像陶老师那样，招人烦。

“嗯，再见。”顾昭南放下筷子抬起头和我道别。

我看到不远处陶颜一脸愤懑地盯着我，双手捏着餐盘，身体微微前倾，仿佛我一离开，她就要冲过来坐在顾昭南的面前。

我勾了勾嘴角，没理会她，直接去放盘子了。

出门的时候，我看到她满脸笑意地坐在我方才的位置上，对着顾昭南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顾昭南没有搭理她，自顾自地安静吃饭。

晚上，我开着车跟在顾昭南身后，和他一起到了他家小区。

顾昭南惊讶地看着我打开车门，手里提着几个袋子朝他走过去。

“路筝？”

我扬了扬手中的袋子：“顾檬小朋友邀请我来他家做客。”

他了然地点了点头，带着我往他家里走去。

门一开，顾檬小朋友就扑到了我怀里：“路筝姐姐，你终于来啦！我好想你呀！”

我接住他，把袋子递给顾昭南，把小朋友从地上抱起，顺便捏了捏他的婴儿肥：“我也很想你！不过你不能叫我姐姐啦，应该叫我阿姨！”

顾昭南收拾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又钻进了厨房。

顾檬有些不解，但还是应我的要求改了口。

“真搞不懂你们女人的想法，叫姐姐不是显得更年轻吗？”

我被他苦恼的表情逗笑了，真是个小可爱。

“妈妈今天又加班啦？今晚不回来了吗？”我抱着他坐到沙发上。

顾檬露出了失落的眼神：“妈妈太辛苦了！我不能像个小孩子一样总是缠着她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那今晚跟我回家吧，我明天送你去上学，好不好呀？”

小朋友的眼睛一下子又亮了：“真的可以吗？”

“当然了。不过，你得让你舅舅同意才行。”我指了指厨房。

顾檬立刻跳下地，噔噔蹬跑过去拉开了厨房的门，两个人叽里咕噜地交涉。

我望着厨房里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心里也涌上了一点甜意。顾檬小朋友真的很乖，他一直跟着离异的妈妈一起生活，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从来不提爸爸这两个字。妈妈工作忙没时间陪他，他就待在舅舅家里。

我曾经和顾昭南去接过一次他放学，那时候就发现他其实很羡慕别的小朋友，每天都有两个大人一起接送。那天他看到我的身影，明显特别开心，一路上笑个不停。

顾昭南做好了饭，带着小朋友一起从厨房端着菜出来。

他看着顾檬，神色也带上了温柔：“檬檬今天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

顾檬吃饭的时候也要挨着我坐，中间还不停地伸出他胖乎乎的小手给我夹菜：“阿姨，你尝尝这个，舅舅做的超好吃！”

“谢谢檬檬！”我把碗递过去。

晚上开车回家，顾昭南把我们送到楼下，简单叮嘱了几句要顾檬乖乖听话，顾檬撅着小嘴，觉得舅舅看不起他。

我夹在中间，哄了这个哄那个，总算是把人都说高兴了，这才启动了车子。

“阿姨，你是不是想做我舅妈啊？”小顾檬一针见血。

我手一抖，车子偏了一下。随即稳定心态，用商量的语气和他说话：“那你觉得，我能当你舅妈吗？”

小顾檬低下头，扳着自己的手指头嘀咕一通，最后抬起头来，学着他舅舅的样子，严肃认真：“如果你能做到每周一次和舅舅接我上下学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哈哈哈……”小朋友实在是太可爱了。

我笑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也严肃地回他：“那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得帮我追你舅舅。”

“成交！”他攥紧小拳头，做了个噢耶胜利的姿势。

【8】

从小顾檬那里，我得到了很多贴吧里找不到的一手信息，这下终于能投其所好了。

“顾老师，我最近在网上看到一篇有关潜艇反潜设备改良的论文，想和你讨论讨论。”

“顾老师，今天食堂有干锅土豆片，我们一起去吃吧。”

“顾老师，最近好像上了个新的纪录片，我们一起去看吧。”

“顾老师，听檬檬说，我送你的多肉开花了，真的吗？我能去你家看看吗？”

“顾老师？”

“顾老师。”

“顾老师！”

……

“路筝，你，是在追我吗？”顾昭南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我不自在地将脸边的发丝撩到耳后，低头看着地面：“嘿嘿，你看出来啦？”

他闻言脸色更沉了，嗓音依旧是清冷疏离：“没，是我姐告诉我的。”

“那，你怎么说？愿意让我追你吗？”我抬起头，追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顾昭南没有说话。

我们两个站在落日的余晖里，他身上的白衬衣被夕阳染成橘色，脸上也被镀了一层柔光，整个人看上去多了些烟火气。

“我现在不是很理智，说出的话可能不太负责。”他的眼睛被阳光晕成了暖茶色的玻璃珠，十分好看，“明天给你答复，可以吗？”

“好，那我明天再来问你。再见，顾老师！”我挥挥手，看着他的身影融入热闹的人群里。

“我的天！你们终于说开啦，我都急死了！”闺蜜在电话那头激动地喊道。

“还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成呢！”**在床头，“顾昭南有点笨，还很直。我都怕他明天和我说：‘路筝，我仔细想了想，我还是更爱科研。所以你别追我了。’”

“哈哈哈！不至于吧。我觉得他对你应该也挺有好感的。不过他真的缺根感情方面的筋！你都示好多久了，他还得靠别人提醒才看出来你的意思！啧，不好搞哦。”

“唉，明天再说吧。我今天要早点睡。”

“好嘞，晚安。记得明天给我汇报结果哦！”

我挂断电话，躺在床上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我在学校门口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等来顾昭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今天上午有课吧，怎么还没来？不会是在躲我吧？

我看着手表上的时针马上就要慢悠悠地走到十了，打算去他授课的教室看一看。

结果教室里空无一人，没有顾昭南，也没有他的学生。

“路筝！你怎么跑这儿来了？”陶颜刚下课，抱着课本从其中一间教室出来。

我没理会她，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顾昭南的电话，但依旧是无人接听。

陶颜朝我手机屏幕上瞥了一眼，幸灾乐祸：“顾老师不接你电话吧？早跟你说了，他根本就不喜欢你这样的，你怎么就是看不明白呢？”

“陶老师，你说错了。”

我转头，顾昭南满头大汗地从楼梯口跑上来，胸口一上一下地起伏着，他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朝我们这边走来。

“顾老师！”陶颜的脸上闪过惊喜，她含羞一笑，娇嗔地看了顾昭南一眼，从包里翻出一小包纸巾，打算递过来。

顾昭南却是当着她的面拉起了我的手：“我就喜欢路筝这种的，而且只喜欢她一个。”

陶颜的笑僵在了脸上。

后面他们的对话我就没听见了。我盯着与顾昭南签在一起的手跑神了。

“路筝？”

直到他问我问题，发现我在发呆，然后晃了晃我们的手，我才回过神来。

“对不起，事出突然，没有提前和你说明情况。檬檬在学校和别的小朋友打架，我姐姐走不开，让我过去处理。抱歉，久等了。”

“啊？没事！檬檬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嗯。没什么大事，就是小朋友间的小矛盾，已经和好了。”他突然看着我，眼底泛出一股柔意，仿佛春日来临，雪山融化，又好似万年铁树，一朝花开，就再也压不住沁人的清香，迫不及待地想要让人欣赏采摘。

我的脸上猛然窜出一阵热意。顾昭南现在这样子，还挺勾人。

上课铃响起，他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我要去上课了，我们中午一起吃饭？”

我点点头，看着他同手同脚走进教室。什么啊，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在紧张。

【9】

我开始和顾昭南在学校里同进同出。

早上我先开车到他家里和他一起把顾檬送去学校，然后他再骑着自行车载着我去工作。

苏彤一脸欣慰，追着我八卦具体的交往过程。

“当然是我追的顾老师呀！他那么直的一个人，心里只有科研，怎么可能主动踏入爱河？”

然后我就想起了那天中午顾昭南在食堂里和我说的话：“路筝，我应该也是喜欢你的。每次见到你我都会很开心，你送我礼物我也很开心，回到家里偶尔也会想起你。我姐姐之前说你在追我，我当时还不相信，毕竟我这个人也比较无趣，你应该不是那种只看脸的肤浅人。所以我当时还挺忐忑的。”

“我问你你没否认的时候，我其实心里很兴奋，想立马答应你。但我觉得这样不太负责，只是一时情绪上头而点头，对你的喜欢来说是一种轻视。所以我回家认真想了一夜。”

他把我的手抓进手里，眼神清澈，表情严肃：“你不用追我。我愿意做你的男朋友。”

嘿嘿，顾昭南也太可爱了吧，简直和檬檬一样可爱。

“说的也是。要是你和我说顾老师会追人我可能都会笑掉大牙！不过你能追到他，也算是有本事了！”苏彤拍拍我的肩膀，想到了另一件事，“陶颜估计要针对你了，你自己注意点！”

“针对我？她能怎么针对我？我们平时都没什么交集。”我才不怕她，她敢来找我麻烦，我就敢找回去。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一会儿要去和顾昭南吃饭了，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那谁能知道？不过陶颜家里和校领导有点关系，你还是能躲就躲吧，唐老师再厉害也得听校领导的话吧。”苏彤提醒我。

“我知道啦。那我中午就不和你一起吃饭啦，他今天下午没课，我们打算去学校外面吃。”我收拾好东西，走到门边，对着苏彤说拜拜。

“走吧走吧！”她疯狂地挥动她的两只胳膊赶我离开。

顾昭南就站在楼下的梧桐树下。最近天气变凉了，他总算是换下了他那身经典皮肤，穿了一件驼色的高领毛衣和一条黑色牛仔裤，手里捧着一杯奶茶，一下子从禁欲的高冷之花转变成女生宿舍楼下等女朋友的恋爱小伙。

“顾老师！”我扬起胳膊大力地挥了挥手，然后和他对上视线，笑着撞进他的怀里。

他站得很稳，一只手紧紧地拥住我的腰，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护着奶茶。

“小心一点。”最近他跟我说话，声音里总时不时地带着笑。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眼里全是星星。

他的瞳孔里清清楚楚地倒映出我的模样，因为跑了几步而凌乱的发丝，涂了唇膏后娇嫩欲滴的嘴唇，还有眼底已经多到快要溢出来的喜欢。

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顾昭南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沉，像一只蛰伏在草丛里的野兽，而我就是他的猎物，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之下。只要我放松谨惕，他就会一扑而上，将我拆吃入腹。

“干嘛呢这是？”

一名穿军装的教官经过，咳了一声。

我立马从顾昭南怀里跳出来，眼神四处乱瞟。

顾昭南的视线还紧紧跟着我，我的脸又开始烫了。无意间瞥到他发红的耳朵尖，我偷偷在心里笑出了声。

等那位教官彻底走远，顾昭南又蹭了过来，把热奶茶塞到我手里：“抱着暖暖手。”

【10】

“这是我姐昨天做的蛋糕，我特意看了，里面没有芒果，你尝尝。”

顾昭南用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喂过来，我啊呜一口咬下。

“真的好好吃呀！姐姐手艺真好！男朋友也很贴心！”我凑过去飞快地在他的脸颊亲了一口，然后低下头喝了一口汤。

顾昭南抬手摸了摸被我亲过的地方，垂眸陷入沉思。

“筝筝，周末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出去玩。”他从我碗里夹走了我不喜欢吃的胡萝卜，又给我夹了几片青菜过来。

这是要和我约会？那我当然有时间了！

我以为顾昭南会带我去电影院看个电影然后再约个烛光晚餐什么的，结果他拉着我来到了水族馆。

“我看你以前的微博说想来水族馆看会发光的水母，你现在还想看吗？如果不想看了，我们就去下一个地方。我做了很多准备，希望能把你之前留下来的遗憾都给消掉。”

他站在水族馆门口，身后是一片蓝色。

是谁说他不解风情、不懂浪漫，我看都是假的，他明明最清楚怎么打动一个人的心。

我眨了眨有些湿润的双眼，郑重地牵过他的手：“我想看。”

“男朋友，谢谢你。我想今天之后，我就不会再有遗憾了。”

他一把把我拉过去，轻轻揽在怀里，然后在我头顶落下一吻：“女朋友，你今后的所有愿望，我都承包了，要记得来找我兑现。”

我们一起看了会发光的水母，一起坐了旋转木马，然后去拍了情侣**，晚上他还带着我去附近的海边看了烟花。

在璀璨的花火里，我们交换了彼此的初吻。

顾昭南的吻和他这个人平时的风格完全不搭。起初我们只是嘴唇轻轻地贴在一起，比较含蓄。四目相对，我的眼里全是笑意，刚准备和他说些什么，他就趁机闯了进来，强势地在我的嘴里攻城略地，将我未出口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我被他亲得有点呼吸不畅，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往外推他。他往后退了退，暂时放开了我。我们面对着面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进入肺里，那种窒息的感觉才有了好转。

我抬起手，打算抹去眼角被他亲出来的泪花，他却拉着我的手腕直接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我双手环抱着他的脖颈，想要和他商量暂停一下。他的眼眸黑沉沉一片，幽幽地盯着我。我一下子就忘记了台词。然后又被他按着亲了一阵。

直到他满意了，露出餍足的神情，我才被他背着往车上走。

因为玩了一整天有些累了，都不想开车回家。所以我们决定在酒店待一晚上。订房间的时候，顾昭南没有主见地看过来，我红着脸和前台要了一间大床房。

洗完澡后，顾昭南站在我身边贴心地替我吹干头发。

两米的双人床睡两个人还是很宽的。我和他一人贴着一边，被子中间塌下了一大块。

“筝筝。”他侧过脸看着我，“你不是想窝在男朋友怀里睡觉吗，怎么离我那么远？”

这都是我多少年前的愿望了，我最近可没想过这些。

不过，我还是往他那边蹭了蹭。

顾昭南的视线犹如一团火焰，被他一直这么安静的盯着，我感觉自己又快被烤熟了。

我又继续往里蹭了蹭。

再蹭一蹭。

“唉！”我听见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一只结实有力的臂膀伸了过来，他抓住我的肩膀一把把我带进了他的怀里，然后轻轻地搂着我，拍了拍我的背：“睡吧，晚安。”

晚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