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与我擦肩朝着堂外走去,临了,回眸饱含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我已懒得去猜他是怎么想的。
此刻京中贵女饱含八卦的眼神将我灼灼望着,我掩在袖中的手握紧又松开,深呼了几口气,才冷静开口:
「多谢各家小姐来参加某的生辰宴,不过我现在身有不适,这宴就先提前散了吧。打扰诸位雅兴,日后我会递拜帖,一一去各位府上赔礼道歉。」
我得体笑着,迎来送往,有交好的贵女为我抱不平,也有一向和我作对的闺秀幸灾乐祸。
不用想就知道,京城次日会传来何等离谱的流言蜚语。
方淮踩着我为庶妹做嫁衣裳的举动,不仅证明了他的一片赤诚真心,还将我生生架在火堆上炙烤。
傍晚,府内传来张姨娘哭天喊地的号叫声,杀猪一般凄厉。
多年前,姨娘趁着父亲酒醉爬床。
母亲当时刚怀上我,本欲将姨娘打发出去。
没想姨娘竟有了身孕。
母亲当时身体不适,养我一个就力不从心,只得准许张姨娘亲自抚养女儿。结果把我陈家好好的女儿,教成了这么个德行。
此事一出,回府后首件事,我就下令把姨娘发送到庄子里,青灯古佛,静己思过。
没想被庶妹拦着,丫鬟婆子动手时有所顾忌,让张姨娘钻了放开练嗓子的空子,搅得阖府上下不得安宁。
我亲自去了一趟。
庶妹怨恨地看着我:「嫡姐,抢男人这事上你争不过我,就要对我娘亲下狠手,你好毒的心!」
“啪”的一声。
我打了她一巴掌:「妹妹该冷静点,谁是你的娘亲?后宅里只有一个主母,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一点陈氏女的风骨?简直不成体统,谁教得你敢对嫡姐大呼小叫?」
她双颊肿起老高,说话也有些破音,狠狠盯着我:「我要去找爹,爹不会容你这般无法无天的!」
我按上她的肩,白皙细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她脸上的红肿,轻笑一声:
「姨娘不过是府中高等的奴才罢了,她有错在先,我如何惩治她都不为过。你也不想想,放你们哭闹都快半个时辰了,父亲若真想管,为何到现在都不露声呢?」
我柔声细语,手在她脸上轻轻拍了两下:「蔓儿,你要听话,若再不懂礼貌,没个分寸,我不介意把张姨娘发卖给贩子,到时她有什么样的下场,或去勾栏或卖给大户人家为奴为婢,可就不好说了。」
她的身体轻轻抖了两下。
忍着疼跪在地上:「不要,千万不要。是蔓儿不懂事,还是将姨娘送到庄园里好了。」
我很满意,点了点头:「这才像话。」
只是我没忽略,那一瞬间里,她眼中迸发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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