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丞相嫡女,刚从娘胎出来,就被老国公预定给他的独子。
没两年,这事过了明路,再没两年,老国公战死,方淮承了他的爵位,常来相府找我玩。
我们就这样青梅竹马长大,全京城都传我们天造地设,就连闺中密友也偶尔打趣喊我“小国公夫人”。
直到及笄礼上,他一袭锦绣华袍,空手而来。
当着所有贵族世家的面,开口便要退我的婚:「淑仪,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前为了不违父母之愿,所以才与你相许白头。如今我已有了心上之人,这桩闹剧,便结束吧!」
台下传来议论,看好戏的目光如炬,烧红了正坐主位的父亲的脸。
父亲拍桌而起,大怒指着他:「荒唐,大胆小辈,你也知我与你父母交好,就算再有不满,何故选在仪儿及笄礼上闹这一出?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叔父?」
方淮的脸白下来,有几分歉意地俯身:「陈叔父,对不住了,我不知今日是淑仪生辰,我……只是情难心切,说出的话也不会收回,今日这个婚我必然要退,给我心上人一个名分,至于淑仪小姐,我会视她为亲妹一样对待。」
我着朱红锦绣,抱金丝暖炉,静静走下堂梯,面色平静,站到他身前:「陈氏淑仪,不缺兄长。方淮,我们相识十余载,你可能告诉我,你的心上人是谁?你为谁来辱我陈氏一族?」
他看向女眷席中的庶妹。
双眼缱绻。
庶妹惨白了脸,流下泪来,膝行跪倒堂下:「是蔓儿不好,但求阿姐成全。」
这话活像我做了棒打鸳鸯的坏人。
一时间全场的目光都移到了我身上,我笼着暖炉,淡淡开口:「亲姐妹,有什么成全不成全的?
蔓儿,我记得你一向由张姨娘教导。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疏忽了,她不过也是个小官养女,如何懂得礼仪书画?将我陈氏女教导成如此寡廉鲜耻之人,实在该杀!」
「不,不要……」庶妹尖叫一声,要来攀扯我的大腿。
我轻飘飘避开,指着丫鬟婆子道:「还不将她拉下去?」
一旁的方淮见状,登时变了脸色,怨怼道:「淑仪,你何苦厚颜缠着我不放?我与蔓儿情投意合,你即便强行嫁我,也过不得好日子,无非就是世界再多了对怨侣罢了!」
从前我就觉得他脑袋不大灵光,如今更甚。
大庭广众下他来扯我,被我挥开,冷冷道:「小国公好大的脸,哪只眼见我苦缠你不放了?你若真心有不满,大可去向圣上请旨,或去祖宗祠堂里跪一跪已逝的老国公,求他给你托个梦。
可你都没,反而来我陈家闹。方淮,你这是在把我陈氏的面子往地上踩,你可是在欺我陈家无人?」
他还欲再言,父亲突然将茶盏掷在地上,怒喝道:「还不快滚?」
我随后抬手,高声道:「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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