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来来往往的经过这里,看到我的狼狈样后躲到一旁窃窃私语。
「冬日寒凉,沈姑娘怎么会跪在这里呢,陛下竟然也不管管。」「什么沈姑娘,她和顾大人成亲都半年多了,陛下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臣妻去惹未来的皇后娘娘。」「顾大人如今不在京城,陛下不管,也没人能帮得了她了。」「可惜了,以前想着她当上太子妃的话,我们的日子还好过一些,如今她连自己都保不住。」雪花飘了下来,膝盖疼得钻心。
五年前,周应淮设计陷害其他皇子,手段不够高明,被先帝查了出来,我谎称是我做的,为他顶罪。
先帝看在沈家忠烈,加上太后疼我,罚我在数九寒天里跪了三日。
自那以后,我的腿就落下旧疾,天气稍冷就会疼痛难忍。
为这样的人受难,如今想起来,还真是可笑。
天色渐暗,周应淮来看李欢,经过椒房殿时,看到被大雪覆盖得看不到身形的我,出声问了身边的太监。
「那是何人?」
「回陛下,不知是哪的宫女犯了错,被太子妃罚跪呢。」隔着厚厚的雪帘,我看到周应淮收回了目光,朝着李欢暂住的宫殿走了过去。
太后是我的姨姥姥,先帝在时,沈氏一族是大周最强劲的后盾。
沈家世代驻守边关,我八岁那年,军中出了奸细,北戎大举进犯。
沈家无论老弱,都拿起了武器御敌。
但沈氏还是被灭族了。
太后母族被害,不顾一切到了边关,要为沈家族人收尸,在死人堆里翻出了奄奄一息的我,还有我怀中的幼弟。
太后恸哭,为死去的族人,也为沈氏有后。
太后将我和幼弟带回了宫中,先帝感念沈家护国有功,特许我待在宫中,随侍太后身侧。
第一次见周应淮时,他十岁。
母亲早逝,他空有一个太子的头衔,实际却是什么都没有,若非太后护着,人人可欺。
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要装作拿腔拿调的样子,给我摆太子的谱。
太后看他别扭的样子,拉过我们的手,交叠在一起,笑得合不拢嘴。
太后说,储位是一国根基,储位不稳,大周不稳,沈家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无论男女,都有责任护国安邦。
所以,我的任务就是,在这个吃人不眨眼的皇宫里,护着周应淮,直到他登上皇帝的宝座。
我感念太后对我和幼弟的救命之恩,将此事当作人生信念一般刻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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