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我手里的半盏茶从桌上滚落。
我与成琏,素来没有什么交集。
我只知道他母妃身份显贵,少年英姿,文韬武略不在成珏之下,原来是太子之位有力竞争者,只可惜十六岁那年他不知生了什么怪病,竟然坏了耳朵。
身有残疾,他便与这储君二字渐行渐远了。
多年来他深居简出,一直以自身残疾不想耽误姑娘为由,未曾成婚。
我和成琏,只在与成珏的大婚之日见过几面,我敬过他一杯酒,他送还我一株海棠。
仅此而已。
我不知道成琏为什么要向圣上求娶我,难道他也想争夺太子之位?
殿内寂静无声。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成珏喜欢我,想娶我为妻,虽然没有被答应,但他们都默认我已经是成珏的掌中之物。
成琏此举,是在和太子抢人。
“琏儿,安远侯府的女儿可不是朕说赐婚就赐婚的,你要问问人家的意见。”
一时间,殿内人目光齐刷刷望向我。
成琏也看了过来。
我从未注意过,他其实长得极好看,身形修长,长发用白玉簪绾在脑后,寒星似的眼眸深沉清冷。
成珏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他是最有自信的,他知道我爱惨了他,是绝对不会接受成琏的求婚。
我看到成琏藏在鸦青色的薄袍下的双手颤抖着。
他在害怕。
我缓缓开口:“臣女愿嫁皇四子成琏为妻。”
我与成琏的婚期很快定下来了。
回想宴会上,成珏激动得站起身,头上的穗珠叮当碰撞,连平日里最看重的礼法都顾不上,喊着:“父皇,秦昭与儿臣从小相识,两小无猜,是儿臣认定了的太子妃,请父皇成全我们!也请四哥不要拆散我们!”
可成雍向来对他这个死了娘亲又坏了耳朵的四儿子怀着愧疚,看我和成琏郎有情妾有意,便依了婚事。
宴会后成珏拉着我的手,说他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去皇帝面前说清楚,谁才是我真正爱的人。
我冷冷地甩开:“成珏,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就是你对我的真心吗?”
“昭昭,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们的姻缘早在沁华池边就定下了,你忘了吗?”
看着他那张无辜错愕的俊脸,还有那口口声声的海誓山盟,我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几欲作呕。
出乎意料的,父侯并没有生气。
“皇四子成琏虽然残疾,但是个良配。”
我还没搞懂究竟怎样才算“良配”,成琏的聘礼已经抬进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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