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要去上学堂,却不知还有书侍一事。
我坐在蒲团上,皱着眉恨不得把手里的书盯出窟窿,其实余光里都是坐在我旁边正在研磨的男人。
白亦然依然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坐在我身旁,一手研磨一手持书。
道歉,我必须得道歉。
这可是原文的男主受,世界的中心,我竟然给他下药,被他救了还给人打了一顿。
造孽啊——
我一会儿用手抠书,一会儿乱捻毛笔,一会儿抓耳挠腮,和热锅上的蚂蚁没什么区别。
「小姐。]他的手比齐锡安的还要凉,搭在我执笔的手上,瞬间激起了我一层鸡皮。
「啊?」
[不要乱甩,]看着我的脸,那一贯冷淡的表情似乎有了一丝裂痕,「弄到脸上去了。」
我慌忙擦脸,周围已笑声一片。
「别动。]
好丢人。
「我说齐大小姐又在犯蠢啊。]
一道戏谑又带着恶意的声音传来,那「大小姐]三个字咬字极重,充满了讽刺,我忍不住转头去看。
说话的是薛南候之子杨千户。记忆刷新,我想起来了,这是个十足的烂人。
杨家本身只是南城小有名气的富商,因杨千户的姐姐杨倩倩得了圣宠,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其父被封了薛南候,虽没有实权,但也有个名头。
借着这名头,杨家暗地里***受贿中饱私囊,杨千户更是恶盈满贯,强抢民女之事常有发生,甚至一些俊美的男子也不放过。
我抬眼,瞥见那浑浊的眼睛里几乎溢出的贪婪欲望。
但这一瞥,我的目光不经意越过了他,看向后面那位。
深紫短袍,浅金兽纹,颈间垂着一颗狼牙,模样像是少年,眉眼淡而凉薄,嘴角似有冷笑。
他的目光也毫不例外地落在了这边。
隋安侯,柳辞木。
虽然听起来像是个文雅风流的名字,但这人和风雅根本不沾边。
十三岁东征十四岁南下,十五岁攻破蛮夷之地,十六岁沙场醉酒笑敌,剑可破嚣土,曾叱咤风云,有「京都第一剑]之名。
然而就是这京都第一剑,惹了祸事。
十四岁的柳辞木随叔父景趋公南下,征战两年,连病重的生母最后一面都未曾相见。
待凯旋回家,他进了府却撞着父亲正抱着妾室快活。***的男女,肮脏的气息,这一幕烙在了少年的记忆里,成为不可触及的逆鳞。
他一剑要了那女人的命。
但那女人也并非寻常女子,乃是先帝派去监视他的心腹,被他一剑毙命,自然有了由头。
于是便有了说法,即便是立下赫赫战功的小将军也不能随便杀人。
他挨了五十大板被收押入牢,直到新帝登基才被释放。
新帝知道他的能耐,有意用他,便将他安进书院里修学,日后再找个正当的理由重新提拔。
自那事之后,柳辞木极其厌恶女子,隋安侯府上上下下连条狗都是公的。
曾有人不知好歹妄图勾引他,被他打了三十鞭子,听说丢出侯府的时候都血肉模糊没个人样了。
也有传闻说他喜欢男子,最近经常有人见到有俊秀的小信出入他府邸,不知是真是假。
但他喜欢白亦礼是真的不能再真了。在原文中他是实打实的舔狗一号,被男主拒绝多次仍然一舔到底。
一个大男人又学人家做饭送温暖,又学绣荷包,又学写酸诗,算是大总攻队伍里反差最大的一位。
看着他现在这个漫不经心的表情,我的心情很复杂。看长相,很难想象怎么舔.…
我还是想象力不够丰富。
下学后我四处寻找突然消失的白亦礼,路过假山时,一道隐忍的轻哼声制止了我的脚步。
有人在假山背面酱酱酿酿。
我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这么**?
[我说放开我!]是白亦礼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愤怒和羞恼。
[你是那个蠢货的书侍吧?」
哦~不出意外是柳辞木。
等等,你再骂!?
[做个俗人,五百两,来我府上。]
太对味了,我心里啧啧称奇,原来柳辞木是这种霸总类型的。
[放手!]一阵撕扯的声音传来,白亦礼提高了音量,「侯爷不要说笑了,我是摄政王府的人,还请侯爷自重!」
大小姐驾到,统统闪开!
我直接从后头跳了出来,不成想踩到个天杀的破石头,一下就崴到了脚,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去。
随后扑倒了柳辞木,结结实实地栽了个满怀。
我甚至不敢抬头看身下这人的脸色,因为他的身体在明显发抖,显然是气的。
他一把揪住我的领子,虎牙死死咬着唇,欠身恶狠狠地瞪我,然后.……吐了。
是的,吐了。
我大脑空白地和白亦礼并排站着,沉默地看柳辞木扶着假山吐个不停。
乐观点想,可能只是怀了。
反正肯定不是因为看见我这张美丽的脸才吐的。
白亦礼则一脸复杂地看着我,企图寻找柳辞木看我看吐了的理由。
我刚要说些什么,柳辞木凶神恶煞地抬起头又迅速低下,似乎只敢看我一眼,嗓子都吐哑了:「滚。]
我拽着白亦礼就走,生怕柳辞木跳起来给我一剑。怀了脾气容易波动,我能理解。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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