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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
这意思是,因与我眉眼贴合,顾时景打扰过楚寻?
狎妓?养外室?
听起来实在荒唐,我没法将之与顾时景联系到一起。
他从前虽胆大妄为,罔顾礼法,却实在深情。
霍家何等门楣,他为保薛酒纯真,硬是没让她经受半点权势摧折,独自扛了重压,退婚是梗着脖子自来我家说,被千夫所指也挺着身板认下。
为着不让薛酒被世家看不起,更是一步一跪一叩首,求皇后娘娘赐给她高贵的身份。
当朝郡主一只手数得过来,无不是家中父兄有从龙之功,薛酒不过是得五皇子垂青,就有了封号,谁都觉得她德不配位,但谁都钦羡不已。
因为从前的薛酒,只是个寻常酒家女。
她母亲早逝,父亲滥赌,家中原本有间小小的酒肆,全然被败光了不说,还欠下一**债。
宫中规矩磨人,我头顶盛着水的瓷碟站了好几个时辰,才被允许出宫,正好遇上在街头贩酒的薛酒。
那香气清冽飘然,我被勾得驻足,她那时才八岁,我也不过十一,可我已亭亭玉立,她却瘦小干枯,全然看不出是个小女郎。
她的赌徒父亲为了两百文钱把她贱卖,青楼的仆役当街抢人,我怜她年幼,动了恻隐之心,做主把她带回府中。
顾时景因着此事还同我有了几句口角,无非是说人各有命,我作为他的妻,不该如此出格,当日旁观的人都看见了霍家云珠的贴身嬷嬷同青楼之人交涉,传出去于名声有碍。
我自是与他不欢而散。
他不懂,在家中,我的事素来是自己拿主意的,爹娘见我领回个小姑娘,只叫我好生安置,旁的并未过问。
我好汤好水养了几日,薛酒清瘦的小脸显出模样来,俏生生的,很是可爱。
她虽木讷,却是个极懂事的,明明白白给我打了欠条,我赎她的银子,她吃我住我的银子,皆算得分明,说来日挣了钱定会还我。
她出身贫寒,哪里知道在霍府吃住的开支。
我同贴身丫鬟看那稚嫩的字,只觉可爱得紧,捧腹笑个不停,薛酒以为我怕她还不起,急得快哭了,当即向我露了一手。
她于酿酒一技上天资极高,我原以为只是酿得好酒,没想到她嗅觉极灵敏,只一瞧一嗅,便能分辨出哪杯水中掺杂异物。
我惊异不已,本着惜才的念头,并不舍得让她干辛苦活,只当作家中多了个怕生的小妹妹。
后来顾时景找我说和,寻了京中最手巧的匠人为我打造珠钗,我总归是心悦他的,自然消气。
可宫里的和萱公主听闻却大怒,原因是她先见了那钗子,以为是皇兄为她备下的生辰礼,不料到了我手中。
公主发难,抛了珠钗让我跳湖打捞,数九隆冬,我在冰冷的湖水里泡着,冻得话都说不出来,大病了一场。
当时似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忘了梦里的内容,只记得自己被梦魇着迟迟醒不来,唯有耳畔一声声呼唤,听着嗓子都哭哑了。
是薛酒。
我昏迷醒来见到那张哭得撕心裂肺的小脸,心底软成一团,当即把她认作义妹。
爹娘疼我,本想告到圣人那处去,顾时景却亲自来讨饶,只说和萱娇纵惯了,让我这个当嫂嫂的不要与她置气,她已知错,还让他带来祛风寒的药。
那药后来都被薛酒倒了。
也是因此,她极厌恶顾时景,恨不能扎他小人。
可自从她落水醒来后,一切却都变了。
她原本寡言少语,平日里除了缠着我讲故事,就是在捣鼓她的酒,可谓人如其名。
就连阿爹这般克制饮酒的人,每逢她出新的口味,都忍不住多饮两杯。
可她落水过后,频繁以我义妹的身份流连于各种宴会,遑论豪放婉约,诗词歌赋信手拈来,绣口一吐,便教无数文人为之倾倒。
她也不再处处避着顾时景,反而好几次在诗会上同他交锋。
我是霍氏女,辞赋自然不差,可顾时景不喜我抛头露面,我又冷肃着面孔,女郎们也极少同我笑闹,因着这些,我才渐渐不爱去饮酒作诗。
但他待我如此,对薛酒又不一样。
顾时景不时邀约,薛酒也不回绝,我那时并未多想,只以为她经历了生死一线,性情不同以往。
因薛酒本就是能人,我不曾对她的才学生疑,只以为是她烦闷时翻看霍家藏书,天赋异禀,自学成才。
她大肆宣扬人人平等时,我方觉出点不对劲来。
往昔浮现眼前,我倒吸一口凉气。
皇后娘娘对顾时景期望颇高,那些腌臜事儿便是真的,按理说也该压得死死的才对,楚寻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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