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沁就那么简单地原谅了白泰山，因为她善良。

换作程博衍，他办不到。

虽然他同意了白泰山的请求，同念念、书意住进了白公馆，可是还是没有开口叫他一声爹，他做不到，能够那么轻易地去原谅欺负书意的人。

为此，饭桌上的气氛总是很尴尬。

白泰山夹起一块肉放进书意碗里，“书意，多吃点。”

程博衍从书意的碗里夹起那块肉，吃掉，为书意夹了另外一块，“那块不好吃，这块才好吃。”实在是让书意哭笑不得，却又幸福美满。

……

“我有些东西想买，下午出去一下。”吃完饭，颜沁道。

程博衍将她的手包在手心，“我跟你一起去。”

“女孩子的东西，你一个大老爷们跟过去干什么，我去就行了。”

“你一个女孩子，我不放心。”

颜沁从腰上抽出手枪，拍在桌子上，“现在放心了。”

“放心了！”颜沁的枪法是他教的，她耍的比他还准，让他不放心的是，颜沁对他撒了谎。

程博衍面上同意，背地里已经想好跟踪了。

一路跟踪颜沁来到一家咖啡厅。

咖啡厅里靠在窗户的位置，云婉枫坐在了那里。

颜沁走过来，一路走到云婉枫面前，“说吧，找我什么事？”

“先坐下，喝杯咖啡再聊。”

颜沁坐下，看着面前的咖啡，还有云婉枫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招呼了服务员，“你好，给我来一杯白开水。”

云婉枫没想到她这么警惕，看来这杯咖啡是毒不死她了。

不过没关系。

她忽而笑的桀骜，道：“你说，如果让程博衍知道，当年救他的人是你……而你为了救他，把自己卖给别人，你说他会不会一枪崩了自己。”

那天，程博衍只说娶了云婉枫，为此牺牲了幸福。

现在看来，娶云婉枫还有这一层目的，颜沁居然没有想到这点，明明一切都是她安排的，果然，面对程博衍的事情，他总是那么的愚钝。

颜沁想起当年的事情，笑了笑，“所以……红叶果然骗了程博衍，说是你救了她。”

云婉枫眉头皱成一团，“你都知道！”

她喝了一口水，“自然知道。”

不对啊，如果知道的话，为什么可以无声地承受这一切。

“想不明白是嘛？你当然想不明白。”

云婉枫感觉自己被颜沁嘲笑了，虽然她并没有笑。

她又喝了一口水，像是要说很长的话，“19岁时，我被程博衍赶出了南城，那时，我受尽了屈辱，灰头土脸地滚了出来，来到郦河时，甚至想到了死，也许老天爷也看出我的想法，助我一臂之地，我被人推入了郦河，沿着河水一路飘，就这样飘到了宛城，在河水中起起伏伏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就这么死了吗？死了，就再也见不到程博衍了，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我想活下去——”

“所以？”

“所以，我不是你云婉枫救上来的，是我个人想要活下去，自己爬起来的，否则，又怎么会紧紧抓着你，在你的胳膊上抓出那样的痕迹，我想要活着，活着继续追求我放不下的爱情。于是，我待在云家，安心做一名丫鬟，又时常忍不住去南城看一眼程博衍，从来不敢靠近，直到那天，他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