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褚染云的身体也日益虚弱。

没了神力温养，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累累伤痕也再没有愈合。

除了每日给她送粥的小太监外，她见不到任何人。

褚染云本以为她会就这样度过最后的时日。

未曾想，刚过了三日，褚芸芸来了。

绣金的大红嫁衣曳地数尺，凤冠玉步摇流光溢彩。

褚染云微微失神。

那是元德六年，应霁焜终于握着她的手说要娶她为后。

她满心欢喜，几次上九天才换得织女所绣花样。

因此，她亲自一点点裁剪，三年才制成这一件嫁衣。

当时应霁焜说要交给礼部保管，便拿走了。

而现在，这件饱含她心血的嫁衣却到了褚芸芸身上。

褚染云伸手，想拿回来，但不等她碰到嫁衣便被抽走了。

看到褚染云这个反应，褚芸芸笑的意味深长。

“你绣了这么久的衣服，我不过说了句看着想要，就成了我的。”

“褚染云，你就只配永远仰望着我。”

望着褚芸芸得意离开的背影。

褚染云缩回了手，默然。

诚然，拿回来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她还剩最后六天便要被诛杀，这衣服，确实是用不着了。

是夜，褚染云刚刚模模糊糊睡着。

忽然，一只大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她迷茫的睁开眼，便见到应霁焜眼中一片怒火，满脸憎恶：“你居然宁愿亲手撕掉那衣服也不愿意给你姐姐成婚时用!”

说话间，他将破碎的婚服丢在地上，撕碎的痕迹一看就是人为。

应霁焜眼底是惊人的冷冽：“你明知六日后就是芸芸大婚，现在撕毁嫁衣，当真是恶毒。”

褚染云震惊之余，也不停地挣扎着，想从应霁焜手中挣脱出去。

她根本没有碰到过那件衣服！

那是她亲手做的嫁衣，她怎么会忍心撕掉？

应霁焜掐住她脖子的手越来越紧，窒息之感让她眼前开始一片空白。

这一刻，长久以来的委屈和误解突然爆发出来，一起击溃了她。

褚染云的泪水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大颗大颗滑了下来，落到了应霁焜手背上。

应霁焜像是被烫到一样扔开了她。

而褚染云就像个镂空的木偶砸在地上，好像随时都会碎裂开来。

“应霁焜。”她抬起头，眼里盛着希冀，“我说我连衣角都没碰到过，你信吗？”

月光下应霁焜的脸一如当年俊朗。

但说出的话却仿佛一盆冷水把她从头浇下。

“信？你算什么东西，痴心妄想。”

应霁焜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一字一句，都让褚染云彻底失去了辩解的气力，颓然倚靠在墙角。

她轻轻道：“我真后悔，当年救你。”

闻言，应霁焜眯起狭长的双眼，仔细的看着褚染云的脸。

片刻，他意义不明的笑了。

“我的神女啊。”

“你怎么到现在都以为当初我们相遇，是你恰好救了我，而非我故意接近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