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仿佛有一道惊雷砸在头上。

郑芮浑身发冷，如落冰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傅司承也看到了，因为极度气愤而双目猩红，挥拳就朝男人砸去。

“你这**！”

男人没有躲，鼻子和嘴唇都流出了血。

他咧嘴笑：“多谢夸奖……噗！”

腹部又挨了一拳，男人疼得弯下腰，涕泗横流，却仍旧笑着。

男人被傅司承一顿胖揍。

郑芮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颤抖着双腿走到电脑前。

卧室、衣柜、客厅、厨房、走廊、楼道，甚至是床头柜的台灯，洗手间的镜子……

原来自己一直都活在别人的注视之下。

郑芮脸上的血色一瞬间全都褪去，眼神渐渐从震惊到恐惧，再变成憎恶……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死了！

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因为这个人的视线而变得肮脏不已，郑芮的眼睛变得通红，心里的情绪激烈到了极点。

下一瞬，郑芮抄起桌上的美工刀，毫不犹豫的扎进了男人的腹部！

她的手颤抖不已，脸色惨白，像是随时都要倒下一般。

可手上力道却一点都没有减轻，甚至更加用力地往前捅。

就像前几次，被这个人杀死的那样。

可她没能杀了这个人。

“芮芮，你冷静点！”

傅司承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一沉，忙从背后将她抱住，抓紧她的双手往后带远了些。

郑芮的抑郁症犯了。

因为情绪太过猛烈而做出了过激行为。

手上的美工刀掉落在地，郑芮就用脚去踢男人垂在地上的头。

“恶心死了！你能不能去死啊！凭什么被杀的人要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够了，好了，芮芮，冷静下来，他不值得你这么做……”为了防止她做出更严重的事，傅司承用力摁住她的手脚，一遍遍地安抚着她。

如果郑芮真的杀了人，那等她恢复了理智，最为痛苦的人会是她自己。

傅司承很清楚这一点，因为郑芮最讨厌的就是杀人犯。

在傅司承的安抚下，不知过了多久，郑芮通红的眼终于恢复了清明。

她揪紧了傅司承的衣袖，呢喃着用沙哑至极的声音叫他的名字：“傅……司承……”

“我在，没事的，不要被他影响。”

傅司承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郑芮的鬓角，温声安慰。

分明刚才他也十分愤怒，此时却万分温柔地照顾郑芮的情绪。

郑芮哑声道歉：“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傅司承。”

男人倒在地上，却仍尚存一丝气息，睁着那双下垂眼，死死地盯着她。

他在笑，好像一切都不能将他摧毁似的。

郑芮忽然觉得后背涌上一股恶寒，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忽然，门被一脚踹开。

门外的是警察。

“我们接到报警，有人非法入室、实施抢劫伤人！”

郑芮睁大了眼，浑身僵硬。

她终于后知后觉察觉到了这个人的意图，这间房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

马上有人上来将他们和男人分开，看了男人的伤势。

“把伤者送去医院！”警察又看向郑芮和傅司承，眼神一凛，“你们两位，跟我去局里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