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响是扎扎实实“咚”的一声，闵馨悦几乎怀疑莫森的牙齿是不是已经被捶碎了。

“之前找人害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居然还敢盯上她？！”

?尹翱宸骑在莫森的身上，眼里都快冒出血丝。

“你真是该死！”

咚，咚，咚。

一声比一声响，尹翱宸拳头出得又重又急，如发疯般只往莫森脸上招呼，打得莫森鼻子嘴巴都流血了也没见收力，似是恨不得活活将他打死。

酒馆里其他的人已经被尹翱宸的狠劲儿吓傻了，后退成圈，没有一个敢靠近的。

脑海里接收的信息量过大，闵馨悦眼里都是挣扎反应逐渐变小的莫森。她立刻反应过来，冲上前去，死命抱住尹翱宸挥动的胳膊：“够了！够了！尹翱宸！别打了！”

莫森啐出口黑血。?

“不能打死他！尹翱宸！不能打死他！”

然而也不知道尹翱宸到底哪来的一身蛮力，尽管手臂被闵馨悦抱住，他却像一个被下达了“攻击”命令的机器人般，拦都拦不住。

闵馨悦见状只能冲着旁边的两个酒侍吼道：“还傻愣着干嘛？！快来帮忙啊？！”

两个人这时才如梦初醒般冲了过来，一个抱住尹翱宸的另一条手臂，另一个则是从身后勾起双臂将他牢牢擒住往后拖出好几米。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尹翱宸哭了。

被拉开的一瞬间，他的灵魂有如被抽走般，整个人只剩下了一具皮囊。

“你不准碰她……”

他软趴趴地跪坐在地上，眼圈又红又肿，肩膀抽动，哭得忘乎所以。

闵馨悦呆愣在原地，还没想好要不要上前安慰，已经逐渐放弃挣扎的莫森居然爬了起来，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小刀，笔直往尹翱宸面门招呼去——

“尹翱宸——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打我！”

他满面血肉模糊，眉眼绽出凶戾，像一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莫森！你住手！”闵馨悦喊到喉咙都要破音。

然而莫森手起刀落，根本没带半点犹豫。

尹翱宸捂住了脸，下一秒从他的指缝中开始渗出血珠。

血珠越冒越大、越冒越多，最后汇聚成了一条条蜿蜒着爬出的红色小蛇，顺着他的指缝、手臂，滴落在地上，洇成一小片血滩。

尹翱宸的左眼彻底染成了红色，之后连右眼也开始视线模糊，随即倾身而下，额头重重砸在地板上。

……

睡梦中的尹翱宸依旧是那样乖巧的。

他的睫毛很长，在阳光的照耀下投射出类似于蝶影般的阴影。

然而那道疤痕——从大概额头中间最顶端的位置，一直延展到左眼的眼尾，因为还没拆线，密密麻麻的针脚看起来像是一条细长的蜈蚣趴在他的左半边脸上，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这疤……能消掉的对吗？”闵馨悦小声问道。

医生点头：“还好送来的及时，否则别说疤了，可能眼睛都要保不下来。”

待到医生离开，闵馨悦给纪薰大致汇报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能好就行。”纪薰说，“公司那边项目下来了，大概下周就得飞，你……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