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睡得并不安稳。
暴雨落了一夜,淅淅沥沥的,把我拉回到那天。
我混在人群中过马路,快过年的大街上有些拥挤,行人的伞相互碰撞。
我的鞋子被人踩了一下,迟缓的那一两秒,有人回头喊我:[桉.……]
声音消失在巨大的轰鸣中,腰间被人狠狠推了一把。
躯体落地的声音很沉重,有小孩、有大人。
那辆撞向人群的汽车没有回头。
无数的哭喊声环绕在耳边,我险些跌落在地,腿脚有些不听使唤。
最后一段路,我几乎是强撑着在地上爬过去的。
暴雨如注,冲散了地上的血。
雷声伴随着闪电划破天际的那瞬间,照亮了地上了无生机的那张脸。
一张和楚宥八分相像的脸。
目光空洞又平静。
我拼命地想伸手去抓。
夜半惊雷,我从梦魇中惊醒。
还保持着伸手的动作。
却落了个空。
只触碰到一片冰冷。
门缝外的光落了一点进来。
我开了一条缝往外看。
客厅的灯光明亮。
楚宥系着围裙,端出一碗面放在茶几上,丝丝缕缕的热气升腾。
我看见他唇角笑意宠溺,声音比平时还要温柔几分:「你还是老样子。」
[被雷声吵醒就会害怕,要人陪着才安心。]
时宛的脸上带着笑。
她笑起来的时候,其实我们就不太像了。
她从背后抱住他。
我清晰地看见楚宥的身体僵了一瞬。
却没推开她。
客厅的暖色灯光落在他们身上,无端泄露几分温馨。
像是一对外人永远插不进去的爱侣。
不知是灯光太刺眼,还是窗外雷雨声太吵。
久违而熟悉的破坏欲涌上心头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想去找包里的药。
包里钥匙锋利的边缘不慎刮破了手。
血液涌出来的一瞬间,心头的情绪却没消下去半分。
钥匙被我狠狠攥在手里,锋利的边角刺进掌心。
好半天。
我才翻出一个空了很久的药盒。
帕罗西汀泛黄的包装上被人用笔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
是沈之渝画的。
沈之渝,光是这个名字,痛苦已经潮水般袭来。
情绪像被扎破的气球。
在看见那个笑脸的一瞬间忽然全部倾泻。
我捂住脸。
让血和眼泪混在一起掉落。
我很久不吃药了。
遇见楚宥后,他成了我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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