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回,晚不回,回的这般巧。
安伯侯心底打鼓,让安伯侯夫人招待他们,随即去后院把孙响叫过来。
孙响之前被人揍了一顿,外表看不出来,身上还疼着呢,晚上又被安伯侯揍了一顿,气不过才又出府。
去找张才,张才裹着被子脸冻得发白,说是不小心掉水里了,他唠叨两句,随口说了句想未来媳妇。
后来就鬼迷心窍的听了张才的话,钻了狗洞去永安侯府,没想到还真见到了人,又得了准确的定亲日子,回府的时候都是美滋滋的。
听安伯侯问起今儿是不是见过谢世子的夫人,他老实的摇了头,等听到未来岳丈,他起先不肯说,后来见他爹似是有意给他说亲,且是谢三姑娘,一来二去的。
他一开始只说了定亲的事,见他爹沉默,也没像往日那样打他,他顿时觉得自己这件事做对了,于是他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玉佩呢?”
“藏着呢。”孙响怕戴在身上被人给偷了,就藏在自己房里的暗格里。就是他爹问,也愣是没说。
直到安伯侯说要拿玉佩看看谢老三是不是骗他的,要是真的就去提亲,他这才去找出来。
拿了玉佩,安伯侯直接命人五花大绑把孙响给锁在屋里了。
安伯侯气得手都发抖,直道自己生了个孽子,转头还得心平气和的去前院,把玉佩还给人家。
“的确是我儿捡到了,物归原主。至于这银钱便作罢,我儿不懂事,让诸位笑话了。”
姜绾瞥了眼三老爷,看向玉佩,见他点头确认才把玉佩收下。
“安伯侯哪里的话,是我太粗心,才弄丢了,还好找到了,不然回去叫夫君知晓还不知该如何说教我呢。至于这些还望贵府收下,免得我三伯父责任心太重,日夜惦记。夜已深,既已寻回玉佩,便不再打扰,今日这情姜绾记下了,改日再还。”
“世子夫人客气,那便收下了。”安伯侯抬首,小厮把东西收下,顺带把字据递给了姜绾。
姜绾坦然若之的收下,而后离开。
等人一走,安伯侯夫人憋了一晚上,终于松了口气询问安伯侯到底怎么回事,她听得云里雾里的。
安伯侯怒气未消,这会儿却也没什么精力了,叹了口气,把事情与安伯侯夫人说了一遍。
“都是那个孽子干的好事。”
“也亏得这姜绾是个机灵的,把这事处理好了,不然明日整个上京都看我两家的笑话。”
“方才姜绾也说了,谢州还不知道,我们既已归还玉佩,又给了字据,便是知晓了也与我们无关。但那个孽子绝不能再这样放任,往后你若见着姜绾便多与她交好,熟稔之后送些礼去,到时候把这孽子送去谢州那磋磨去,他若不愿就赶出府去!”
安伯侯着实是气狠了,连这话也放出来了,安伯侯夫人想为儿子求饶的话只得咽下去,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三老爷憋了一路都想问问姜绾是怎么三言两语胡诌把玉佩给要回来的。
姜绾看出来没搭理他。
幸好她知道安伯侯是个明事理的,才敢深夜前去,速战速决。
她那番话虽是胡诌,有用的却是谢州。
她们既是找上门,又提及了孙响,安伯侯知道孙响是个什么德性,又听到她说孙响可能去过永安侯府,且谢州不在。
那么安伯侯无论如何也会逼问孙响,自己的儿子安伯侯自然知晓如何对付,远比她们直接去找孙响要玉佩效果来的好。
只不过她也不确定能不能解决,实在不行就只有让谢二明抢了,总不能真的再让这事传出去,到最后自家弟弟反受波及。
如今没了这婚事,也算是件好事。
这大晚上的一来一回,虽是有马车,但姜绾还是受了风,快到府上时就一直在咳嗽,手脚也是冰冷的没知觉。
进了府,三老爷开口问了疑惑,姜绾没说话,他就提及了那些银子。
“拿玉佩就拿玉佩了,给银子做什么,他们又不差那些银钱。”
姜绾的咳嗽都因这话而哽了一下,差点憋过气去。
“不给这钱,三伯父好意思拿字据,我可没脸拿。明儿个就还请三伯父再去找你们那些个酒友多喝些酒,明明白白的把事情给说清楚了,若再让我听到有关三姑娘与孙响的婚事,我也就不费这些口舌了,让夫君来与您说。”
走了两步,姜绾气不过又停下了。
“那五万两的银子是从我嫁妆里出去的,这几日还望三伯父给我补上,不然若是我有所短缺,就得厚着脸皮去叨扰三伯父了。”
五万两不是个小数目,若不然谢老三也不会因为输红了眼,当时听了旁人的馊主意,认为这是个门当户对的好亲事给交了玉佩。
眼下他就是悔的肠子都青了也得老老实实的想法子把这银子补给姜绾,不然还不知道她又做出什么来呢。
另一边,姜绾一路咳嗽进了房间,就见谢州端坐在桌边,面色霜冷。
而谢兰局促的站在一旁,低着头,像个做错事被罚站的,屋内安静的可怕。
姜绾像是没察觉这气氛,勾唇笑了笑,到桌边坐下。
“夫君何时回来的?没给我带东西吗?”
青柚及时的把准备好的热茶点心都送了上来,把炉火也往她旁边放放。
姜绾放下茶盏,自然的把谢州的手拉过来,当人形暖炉。
不过转瞬,掌心传来火热,双手有了些知觉,她松了口气。
转头看着桌上一堆还冒着热气的食物,眸光顿了顿,转头她无辜的对着谢州眨了眨眼睛。
“劳烦夫君跑一趟了,只可惜我这晚膳用过了,着实是不饿,放着也浪费可惜,刚巧三妹妹还没吃东西,不若让三妹妹带回去?”
她也就是临时起意想折腾谢州一趟,与周伯说的时候也就让他多卖惨,没想到谢州还真跑一趟。
谢州喜欢示弱卖惨这一套?
姜绾唇角向上,笑意颇冷。
恨不得头低到地上的谢兰闻声立马摇头。
“不不不,我……我不饿。”
“大哥大嫂,时候不早了,我……我就回去了。”谢兰现在是半个字都不敢提婚约的事情了,想想刚刚大哥的表情,她实在是太害怕了。
姜绾应了声,让绿萝把东西都给谢兰带上。
谢兰还想推拒,抬头瞧见姜绾和谢州的表情,心一横,拿着东西逃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