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在认识宋止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以为他是个漂亮的哑巴。
课间从来没见过他和朋友闲聊。
上下学也总是一个人静静走在田垄边,高高的,背着书包,影子被余晖拉的很长。
同桌的哥哥恰好和宋止一个班。
听同桌哥哥讲,宋止从小就被送到乡下和外婆住。
他爸妈经常给他寄零食,他每次都去取,但从来不吃,全部分给其他人。
同桌天天炫耀她哥哥从宋止那里拿到的零食多么好吃,小卖铺都买不到。
“陈姝,谁让你没有哥哥呢。”
同桌一边吃着薯片,一边朝我叹气。
我嘴上回怼:“不就是哥哥嘛,谁稀罕。”
当天下午就在放学的路上抱住宋止大腿,用最谄媚的语气主动喊了一声,“哥。”
从此缠上了他。
只是没想到,因为这一声“哥”,宋止护了我十多年。
中考后,村里女孩陆陆续续被父母拉去嫁人,身为年纪第一的我也不例外。
拼命反抗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毒打。
***脆顺爸妈的意,分别勾搭了他们为我物色的所有适婚对象。
然后又把他们同时约在我家门口碰面。
八人面面相觑,抄的不可开交,我在旁边伸出尔康手,悲痛大喊:“你们不要再骂了,直接打一架吧。”
最终八人越聊越投机,一致决定抛弃我这个渣女,勾肩搭背去村头下馆子去了。
“人家有什么错,人家只是想给每个男人一个家。”我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气的牙根痒痒的爸妈,心中暗爽。
藤条再一次被挥舞,想象中的痛感迟迟没有到来。
我睁开眼睛,看到宋止提了一个黑色的大袋子,神色有些憔悴,“乖乖,还好吗?”
“我不好,一点都不好,哥,你怎么才来啊。”我瘪了瘪嘴,泪眼婆娑扑进男人怀里。
没见到宋止之前,我仿佛铜皮铁骨,可以独自面对所有的暴戾和迫害。
见到宋止后,却一瞬间变成了幼儿园门口等着家长来接的小孩子。
继父狠狠抽了口烟,朝妈妈破口大骂,“***,你看看你,长了个不安分的脸,又生了个小狐狸精,小小年纪就对男的投怀送抱,我家风气都被她败坏了。”
宋止捂住我的耳朵,慢条斯理打开黑色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两倍彩礼钱,语气冷淡:“从现在开始,陈姝和你们没关系了。”
我哥把我从父母手里“买”过来,孤身一人带我去城里念高中。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为了拿到这笔钱,他这么一个把傲骨看的比生命还重的人,第一次向出轨的父亲低头。
读大学后,他开始创业,一个人打工支付两个人的学费,租房费用。
余下的钱,每月准时打到我卡上三千五,宋止自己留五百。
“乖乖,跟着哥哥受委屈了。”
他每次这么说的时候,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他,其实周围大部分同学的生活费都是两千左右。
可我向来跟“懂事”两个字不沾边,也没有任何心疼哥哥的自觉。
我只会在他劳累一天回家后,用手指重重磨着他淡粉色的唇瓣,看着他眼尾的泪痣一点点变成鲜艳的红。
冷白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红晕。
凑到他耳边诱哄:“哥,如果真觉得抱歉,就和我谈恋爱吧。”
他每次的回答都是:“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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