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一大早沈灵瑶就穿戴好，命人将给陆成杰赶制好的新衣带上，同季川柏一块出了府。

马车中，沈灵瑶看着将她揽在肩头的季川柏，心情身为复杂。

长福说近几日朝不少高官与季川柏走的越发近了。

此时朝中基本已经暗中分为两派了，除了季川柏，其余的便是和梁左相同仇敌忾。

控制了政权，季川柏恐已打算再拿兵权了。

沈灵瑶掩于袖中的手紧紧握起，他想要的远不如此。

季川柏望着马车外，微蹙着眉，眼中犹如铺了一盘棋，脑中在想着下一步如何走。

而这走的每一步都要思考怎么利用身边人却能再最后保全她。

他皱眉将怀中人搂紧了几分。

到了地方，季川柏先下了车，在扶着沈灵瑶让她下来。

打发下人先回去后，二人上前去敲了门。

来京时沈灵瑶就让陆成杰和他们一同住在府中，但陆成杰说住不惯大宅子，非要在这巷口找了个小院落。

沈灵瑶现在倒是担心的很，若是哪日又发生变故，她难以护他周全。

陆成杰见两人一同来了，脸上乐开了花，忙让他们进了门。

季川柏不冷不热地说了几句好话，也不再多言。

见他如此，陆成杰心中虽有些难过，却也只是暗自叹了口气。

他这半辈子虽然没什么作为，但从未离开过官场。

这大染缸谁进去都难干净的出来，只是苦了沈灵瑶……

陆成杰看向沈灵瑶，可看她一脸淡然，眼中没有半分异色。

直至未时，两人才离去。

马车才走了一会儿，季川柏忽然道：“你先回府，我进宫一趟。”

说着，也不等沈灵瑶说话，径直就下了马车。

沈灵瑶掀开车帘，望着那欣长的身影渐行渐远，视线不由模糊了。

任她不断提醒自己她和季川柏已不是一路人，但多年的夫妻感情始终难以割舍。

她堪堪放下帘，带着满心的疲惫回了府。

戌时三刻。

天已经黑了，房内灯火通明。

丫鬟将鸡汤端进房，看着正在看案卷的沈灵瑶道：“夫人，鸡汤好了。”

沈灵瑶没抬头，翻了一页：“搁在这儿吧。”

丫鬟将碗放在桌上后便退了出去。

只是还未出远门，便见一脸怒气冲冲地季川柏冲了进来。

丫鬟好奇地回头看了眼，却也不敢久留。

沈灵瑶刚要拿起碗，明黄色的卷轴如天降般砸在碗边上。

鸡汤顿时打湿了半张桌子和案卷，一片狼藉。

“沈灵瑶。”

一声极尽隐忍怒意的呼唤让沈灵瑶眸色一沉。

她抬起头，撞上季川柏怒不可遏的眼神。

“只因你和萧颜亲近了些，你便做了‘好人’，让皇上赐了这荒唐的婚事吗？”季川柏指着桌上的圣旨，语气中满是愤恨。

一道专门纳妾的圣旨，传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笑话。

沈灵瑶放下手中的案卷：“荒唐吗？”

她站起身，忍着喉间的涩意又道：“我看得出你对萧姑娘的情意，我不会介意。”

一句“我不会介意”让季川柏压抑愤怒的心彻底崩塌。

他猛然抓住沈灵瑶双肩，叱问：“你是不是忘了当年你在洞房中说过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