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夏初姚和玄景第二次见面,在法国的巴黎会场。
她和朋友相约一起去看PUAL的演出,却被告知临时有事。
正当她准备回去的时候,看见了会场外的阶梯上坐着一个人。
是那天学校湖边的少年。
她饶有兴致的走过去,“你也来看演出的吗?”
玄景那时像头初出茅庐的狮子,警惕地看着她。
夏初姚看他抱着吉他,问道:“为什么不进去?在等人吗?”
其实她想问要不要一起。
玄景皱着眉,冷声说道:“没有票。”
这个地方可以隐约听见场内的声音,一些买不到票的人会坐在这里,“蹭”一场演出。
夏初姚见他身着朴素,却自带一股桀骜的冷峻,默默地将票收在了身后。
“我也没有,介意我和你一起听吗?”
玄景没有说话。
夏初姚坐在他旁边,内场的音乐缓缓响起,伴随着阵阵欢呼声传入两人的耳朵。
玄景听得很认真,眼睛亮得出奇。
他缓缓波动琴弦,和内场的音乐旋律融为一体。
夏初姚转头他,觉得这个少年身上有太多的魔力,让她忍不住想要探寻,想要接近。
想要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信息。
“你为什么来法国?”
“……”
“分享一下嘛。”
玄景静静地弹着,像是为自己伴奏:“追寻自由。”
他天生被困在牢笼之内,阳光照在脸上是冰冷的,西装穿在身上如同枷锁,他像是生来就带上了禁锢的锁链,一生不得解脱。
直到那天偶然看见PUAL尽情地在舞台上挥洒汗水的样子。
才意识到,原来人的灵魂是不能被束缚的。
所以他逃了出来,再艰难也好,再痛苦也罢,至少他的灵魂得到了解脱。
在夏初姚探寻的眼神中,他弹奏的手停住了,淡然一笑。
“音乐里有灵魂,你听到了吗?”
夏初姚听到了,不只有他的灵魂,还有自己的心跳。
那一天,玄景找到了追寻自由的方法,而夏初姚,被关入了名为玄景的牢笼。
台下很是安静,没有人吵没有人闹,粉丝都在捂着嘴唇默默哭泣。
夏初姚好像回到了梦里。
她现在重归自由,而玄景彻底失去的自由的寄托。
脸上一片湿冷,她伸手擦去,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了。
玄景淡淡地笑着,一如当年:“我以为我找到了灵魂的寄托,但其实是我抛弃了自己的灵魂。”
“我回顾所有专辑,发现所写的歌都在迎合市场。”
“那天我照镜子,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以前束缚我的是家庭,我费尽全力逃了出来,却又被名利束缚。”
“这不是我想看见的,我不想再做你们心里的那个玄景,我也该去找回自己的名字了。”
他手掌松开,任由染血的耳钉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像是对过去自己所珍视的东西道别。
眼睛环视过台下,宛若对某一个人说。
“谢谢你,让我看清。”
五年来,这是玄景话说得最多的一次,也是最洒脱的一次。
夏初姚却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
她的报复,在玄景那里成了救赎,可她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她真的毁了玄景。
从今以后都不会再有玄景了,有的只是被困在某个家庭里的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