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蛋的老母鸡！你若不能生就趁早让位！”

“行舟有你这样的妻子，简直是耻辱！”

忽地，一个念头窜入脑海。

会不会是她？

凤凌雪攥了攥手，转身朝外走去。

抵达尚书府时，苏雨薇正从马车上下来。

她定定立于苏雨薇身前，举起手中的信封，冷声道：“写信的人是不是你？！”

苏雨薇唇角勾起嘲讽：“是我又如何？”

“行舟还是心肠太软，不忍与你和离，我只好骂醒你这个毫无自知之明的贱妇！”

“我警告你，你最好自行离开行舟，否则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能不能生！”

凤凌雪心中瞬时腾起一团怒火，她冷压着声音：“你尽可去说。”

“但我也要告诉你，一个女子活着，并非只为生儿育女。”

“而像你这种随意潜入他人私宅、泄露隐私的行为，我可以亲自送你入锦衣卫牢狱！”

苏雨薇嗤笑一声：“你以为我怕你啊！”

“我爹是吏部尚书，六部之首，你岂敢动我！”

话落，苏雨薇猛地撞开凤凌雪，朝府内走去。

看着她嚣张的背影，凤凌雪攥着的手猛然收紧，指甲嵌进肉中，渗出红痕。

五年前，她失去孩子后，便被告知再难怀孕。

知晓这件事的除了她与裴行舟，再无他人。

他曾说过，不会告诉任何人。

……

回到裴府，凤凌雪翻出了那个五年前亲手被她封存的箱子。

箱子里，装着她特意为孩子缝制的小衫，苏母绣的虎头鞋，还有裴行舟为孩子准备的东西。

凤凌雪怔然看着，伸手将小衫拿出贴在脸边，喃喃开口：“对不起……”

那是她第一次做母亲，却未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失去孩子的前一晚，她和裴行舟甚至感受到了孩子的第一次胎动……

那晚，裴行舟兴奋得彻夜难眠。

“老爷回来了。”

屋外忽传来下人的声音，凤凌雪这才猛然回神。

她慌忙拭去眼角泪水，才将东西放入箱子，裴行舟就推门走了进来。

看着凤凌雪面前的箱子，他眸色一顿，随即移开视线。

紧接着便叫来下人收拾行李。

凤凌雪一愣：“你要出远门？”

裴行舟立于窗前，声音淡淡：“我要随皇上南下杭都巡访，大概要去一月。”

凤凌雪望着他始终背对自己的身影，深吸一口气：“我不能怀孕一事，你是否有告知他人？”

裴行舟微微皱眉，沉声道：“此事待我南巡回府再说。”

凤凌雪起身，走到他面前：“若我此刻就想听你的解释呢？”

下人已收好行李，裴行舟不想误了时辰，绕过凤凌雪就欲朝外走。

没走两步，衣袖就被人从后扯住，他不耐回头：“放开！我现在没空与你谈论这种无聊之事！”

凤凌雪抿紧唇，红眼看着裴行舟，手却死攥着袖袍不放。

裴行舟眸色一暗，挥手重重甩开凤凌雪的手！

凤凌雪被甩的重心不稳，整个人直直撞向一旁的妆台。

“啪”一声！

妆台上的玉簪狠狠摔落在地，瞬时裂成了几块。

裴行舟一愣，弯腰将玉簪碎片一一捡起。

凤凌雪盯着裴行舟手中的玉簪，心中似乎也有什么东西突然碎掉。

这一刻，她忽觉眼前的裴行舟异常陌生。

眼前这个面色不耐的男子，还是那个会同自己说“你不用担心，万事有我”的裴行舟吗？

那个会在绝境中紧握她的手绝不放开的裴行舟怎么不见了？

凤凌雪后退一步，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心灰意冷。

裴行舟见她如此，神色僵了一瞬。

他欲开口说些什么，凤凌雪却先他开口。

说了那句她想了很久，却始终不甘说出的话。

“裴行舟，我们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