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太太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地址已经发给您了。”
挂了电话,顾谨时摁灭了烟起身就要走。
陈恪叫住他,“这么早就走啊?我刚刚叫了娇娇,人家还等你呢。”
“没空。”
*
巨大的银杏树在冷风中瑟瑟发抖,风一吹带下数片落叶。
周念两只手提着菜,缩了缩脖子。
A市的秋天真冷。
买菜前,她先回家洗了澡,换了一身休闲运动装,绑了一个丸子头,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活力。
或许是有些冷,她面部有些僵硬。
顾谨时坐在车里,静静看着女人从身边走过。
胡范忍不住出声询问,“顾总,要不要叫住太太?”
“不用。”
顾谨时静静望着周念纤瘦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他又等了一会儿,直到7楼窗口客厅处传来光亮。
顾谨时突然开口询问,“我记得,这个小区是府樾旗下的,前年顾氏有一笔房地产的投资,好像就是府樾?”
“是的。”
“找个机会联系一下,我希望她能尽快回家。”
胡范有些犹豫,试探性问,“这样做太太会不会生气,要是......”
“我只要结果,如果办不到,你就走人。”
顾谨时摇上车窗闭目养神,薄唇冷冷吐出两个字,“回家。”
胡范不敢再说话,只能默默开车送他回家。
这个b班是一天都上不下去了,呜呜,老子要辞职。
*
一连好几天,顾谨时都没消息。
既没给周念发消息也没打电话,更没通过周爸爸向周念施压。
周念这段时间都忙着到处跑订单,天没亮就起床,晚上披星戴月而归。
虽然疲惫但却快乐,就像回到了学生时代。
这天晚上,周念正在收拾化妆的工具,房东却突然跟她打电话,说是不租了,可以退还双倍的违约金,并希望周念能早日搬走。
消息来得很突然,完全猝不及防,短时间内很难找到这么合适的房子。
周念问为什么,房东说,“我们这边的房子本来就偏老,上面来消息说是要改成商业街,听说过几天,这附近得住户都得搬。”
周念叹气,怎么会这么巧?
她才刚搬进来没多久,这房子就要拆了?
于是她又开启了苦逼的找房生涯,就在她眼睛都快挑花的时候,胡范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
“太太,顾总叫我来接......”
您回家。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念挂断了。
简直是阴魂不散,周念不用听后半段就知道,胡范说的是什么。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热点消息,是顾氏购入府樾地皮,预期将完成两条商业街的建设。
周念M.L.Z.L.一看其中一条商业街的地址,不就是自己租房子的地方嘛。
顾谨时还真是好手段,跟她来这招?
周念气不过,给顾谨时发了条信息。
【有钱了不起啊?你有本事把世界上所有的地都买下来呀!】
发了一通气,时间也不早了。
一想到明天还有几个订单要跑,周念就觉得头疼。
房子明天再说吧。
今天早点睡,明天又是斗志满满的一天。
*
三天后。
周念把自己的东西都打包好了,暂时放在常宠儿家,还好她住进来不长,东西不多。
于是她又开启了漫漫找房路。
奇怪的是,线上谈的时候好好的,只要一到线下房东就变卦,不肯租她房子。
周念再傻也不可能天真的认为,这是巧合。
于是她拨了胡范的电话,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太太,您有什么吩咐?”
“我要见顾谨时。”
*
兴庆饭店。
这是一家中氏餐馆,里面陈设复古,很有民国时期的特色。
随处可见,雕梁画栋更添古韵。
一楼有一个巨大的台子,正在咿咿呀呀唱戏。
顾谨时在二楼,点了一桌子精致的菜。
周念来的时候,他手边沏着茶,正在看楼下唱戏。
胡范见周念来了,叫了一声,“太太”便退了出去。
周念坐下没好气地开口,“顾谨时,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租的房子怎么就突然要改商业街?还有那些房东,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谨时端起茶,轻抿了一口,“顺势而为,一举两得,周念,你别太任性。”
顾谨时说的一半真一半假,顾氏的确有这个意向,只是因为资金一直不到位,没能实施一直拖着,这次因为周念,顾谨时顺手运作了一翻,这才水到渠成。
而且决定之前,顾谨时就仔细估算过两条商业街的盈利与成本,稳赚。
这才推进得如此顺利。
周念当然不会以为顾谨时会为了她,买下地皮改造商业街,但为什么会这么巧合?而且为什么这么多房东都不愿意租给她?
周念压着怒火,“顾谨时,我一没提离婚,二没阻碍你发展你的事业,你何必这么为难我?”
顾谨时呼了一口气,手指把玩杯盖,“新婚夫妻,不住在一起,这传出去多多少少不太好听。”
“那你别告诉别人啊,你不是最擅长隐瞒吗?我看你和沈南柯来往这么多次,她又是明星,除了爆出一些无关痛痒的绯闻,其他的你一向隐瞒得很好。”
周念说的是事实,顾谨时这人心思深沉,难以琢磨。
别人知道的,都是他想让别人知道的。
顾谨时笑了,脸颊两边酒窝若隐若现,他笑起来到没有平时那样凌厉。
他声音低了下来,是暗哑的带着一种特别的力道,“吃醋了?”
周念看向台下唱戏的人,“你想多了,顾谨时,我不仅不吃醋,还巴不得你早点和我离婚,娶了她,这样对你我都好。”
重生一次,她拥有了一段难以忘怀的记忆。
顾谨时曾是她最爱的人,却在她葬礼的时候娶了另一个女人。
这种痛苦和心寒,周念不想再经历了,只一次她便痛苦入骨,此生难忘。
顾谨时转头看周念,她正盯着楼下看戏,眼里看不出情绪,“赌气的话说一说,我不会和你计较,但凡事都有个度,你这一次搬到外面去不回家,被有心人知道了,肯定会大做文章。”
周念就知道,顾谨时是担心他的事业受到损害,这人就是自私,只想着他自己。
“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顾谨时我已经够配合你了,房东的事,我希望你别在背后搞鬼,别让我们之间太难看。”
顾谨时放下手中得茶盖,盖子碰到茶碗发出清脆的响声,“周念,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