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村的恶女
一个男人闯进村子,他散播我的谣言,要娶走我。
村民们高兴的呀,嘴都合不上。
因为我是十里八荒出名的恶女。
可我怎么会离开这里呢?
这可是埋葬我母亲破碎的尸体的地方啊。
1
陈岩路过我们村,见到了在泥塘里摘莲花的我。
当晚,一股热气喷在我的脸颊。
几乎是瞬间,我就弹了起来。
从小就被关在狗窝里,我常常和来抢饭吃的野狗斗得凶恶残暴。
我的反应力和攻击力,都是猎手级别的。
陈岩一瞬间就被我劈晕过去,被我丢出去。
第二天,我醒来,村长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笑着说:「清清白白被玷污了,就得嫁给人家啊。」
其他人也抑制不住眼里的亮光,附和道:「是啊,在我们村都没人要,好不容易有个要你的,还不赶紧。」
一个瘸子颇为害怕捅了捅说这话的人,意思是:你不要命了,人还没嫁出去你就嚣张起来了?
那嚣张的人呸了声。
「她当初杀我家老牛,还拿牛角捅断我弟弟的腿时,怎么没人让她收敛?」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还以为多烈呢姜莲,原来这么轻易就睡了。」
我冷眼看着这群人幸灾乐祸的样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姜莲,你就嫁了吧,我们之中可是有你的爹啊——」
我眯起眼睛,寻找是哪具尸体在说话。
脖颈处一根筋突突跳了起来,这种时候我都会去村里找一个人,折磨虐待一番,以发泄自己胸腔中涌动的恨意。
手心里一麻,那人的脖子被捏得血管爆出猩红,眼球突出,好像下一秒就要迸出来了。
我舒了口气,像丢鸡崽似的把他扔到山坡下,眯眼一笑,轻飘飘开口:「你们很希望我嫁给他?」
剩下的人看着像一片风筝般被扔下山坡的男人,噤了声,面面相觑。
我拍了拍手上的脏污,露出上排牙齿笑了出来:「好啊。」
2
青山村的人都怕我。
有个人看不惯,趁我入睡朝我屋里泼了点小牛的血,然后放进那头刚刚丧子的母牛。
他在屋外奸笑,三分钟后,我握着一节牛角走了出来,脸上的牛血还是热的。
他脸色大变,转身就要逃。
可惜呀,从那以后,他就落下了残疾。
大腿被扎穿了一个洞,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同意了和张岩结婚。
张婶提着一篮鸡蛋来我家,她满脸担心:「小莲,你真要嫁给那男人?」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先叹了口气。
「哪有这样的男人呢?还没过门就在村里到处说你和他已经……你是个厉害的孩子,怎么突然?」
是的,在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也有人是疼爱我的。
我避开这个话头,捡起一个鸡蛋,「这都是你和其她那几个婶子凑起来的吧。」
她点点头,满脸愁容,「你没爹妈,我们看着你长大,都把你当女儿。你妈妈……当初是和我们一起来的,可惜……」她抬手擦了擦泪。
我脖颈间的筋跳了跳。
「张婶,你快回去吧,王德水知道你拿了鸡蛋给我,又要打你了。」
晚上,陈岩大摇大摆进了我的屋子,好像他已经是我的丈夫。
他伸手要摸我,被我死死盯着,又缩了回去。
「听你们村里的人说了,你性子烈了些,但是只要多加管教就好。」
我很想笑。
那群人想让他带走我,最好虐待我,又怕他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敢娶我,竟编了这样的说辞。
我盛了第二碗面条,下的面不多不少,正好两人份。
陈岩滋滋作响地嗦完了面,刚要起身,下一秒神色痛苦地趴回了饭桌。
我喝完最后一口面汤,擦了擦嘴。
陈岩五官都挤在一起,声音弱如蚊蚋:「你……你放了什么?」
我蹲下,捏得他脸颊发白:「去告诉他们,你要考察我一段时间,半个月后再走。」
陈岩不解,但是他中了药,解药在我手里,他不得不从。
很快,鱼就上钩了。
3
青山村第一次有了能够压制我的人,他们闻着味来了。
那个嚣张男叫陈福,第一个到我家,我正蹲着,给陈岩洗脚。
「哟,姜莲,你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倒是少见。」
他笑嘻嘻地看向陈岩,话却是对我说的:「可要装好了,别露出马脚啊。」
陈岩的身子微不可见地抖了抖,开口:「进屋坐会吧,姜莲,去给人家倒杯水。」
陈福高兴地咧开嘴,进屋往沙发上一靠,翘起二郎腿,颐指气使:
「姜莲,泡杯茶。」
我跟着进去,关上门,走到衣柜处。
陈福啧了一声,「你干啥呢,聋了听不见话是不是?」
我回头看向他,轻轻扬起唇角。
一脚把他踹进衣柜,男人咕咚咕咚滚下去。
下面,正是我准备了许久的暗室。
我跟着走了下去,把大喊大叫的陈福嘴堵上,捆在一个木桩上。
「再鬼叫一声,断你一根手指。」
陈福这才开始害怕了,他眼睛转了转打量这间黑暗潮湿的暗室,止不住地颤抖。
我拔下他嘴里的布团,问道:「我妈姜稔,当初怎么死的?」
陈福翻着眼皮想了会,迟疑回答:「就是,就是摔下山了……」
啪!
一根结实的黄金木条抽在他身上,他痛地叫出了声。
「不说实话,就不是穿着衣服被打了。」
陈福顿时急了,赶紧开口:「是是是被人吊死的!」
「谁。」
他摇头,「不知道。」
啪!
又是一下,细细的木条抽在身上,和粗木棍的沉闷不一样,疼痛感很尖锐。
他的眼泪飚了出来,「我真的不知道!当初是村长让我们把姜稔抬去埋了,我只看到她脖子上有勒痕,我真不知道是谁干的!」
我拿出他口袋里的手机,找到村长,发送一条短信,然后把布团塞回他嘴里。
4
十分钟后,村长来了。
他叼着一管叶子烟,还是那副和蔼的样子,只是他来了,就说明了问题。
我依旧蹲在陈岩面前,他的脚已经泡得有些浮肿,皮肤泛白。
「小莲啊,你早这样,也不会二十几了还没有归宿嘛。」
我站起身,「村长,我没妈教,要是我妈还在就好了。」
村长咳了声。
「是啊……这人生啊,就是处处都是意外啊。」
我弯起嘴角,「谢谢村长一直以来照顾我,进屋吧,我给你泡杯茶。」
村长的眼睛眯了眯,「陈福呢?」
「他刚刚回去了。」
两分钟后,村长被捆在陈福的旁边。
「小莲,你这是干什么。」
我的手在桌上流连,上面的棍棒铁器摆放整齐,然后停在一根铁针上。
村长登时脸色惨白,「姜莲!你别乱来啊!」
我嗤笑一声,我乱来的,还少吗?
捻了捻那根铁针,我用针尖轻轻划过村长的手指顶端,引得他一阵战栗。
暗室外传来声响,我走出去,关上衣柜门。
来者,是陈福的弟弟,那个被我弄残了的男人,陈力。
他媳妇推着轮椅,恨恨瞪着我:「姜莲,我哥来你家这么久,人呢!」
我说陈福走了,他们不信,偏要进屋查看。我无所谓地让开,让他们尽管看。
这时,衣柜里忽然传来呜呜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作势要打开衣柜门。
衣柜门将要打开之际,我冷不丁开口询问:「杨婶,当年我妈是怎么死的?」
她回头看我一眼,眼神如毒蛇一般:「哼,你妈那个**,自然是摔下山,老天收走的。我知道你总觉得是村里人害的,你也是个野种,没爹没妈,村里还养着你,你就该感恩戴德了!」
陈力看我神色不对,拽了拽他媳妇的衣袖。
她却好像越说越来气了,甩开她男人的手,继续骂道:「你个小**,老娘早就看你不顺眼。陈力的腿就是你弄瘸的,我看你就该被外头那个男人打死才好!」
陈力听他媳妇这番话说到他心坎上,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却还是压下去,假装服软:「姜莲,她没那个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我脸上一点笑也挤不出来,下一秒,我一脚踹在女人的**上,她往前一扑,连着陈力和轮椅,撞开衣柜门,一并都摔了下去。
我动作利索地跟进去,把门一锁。
陈力从轮椅上翻了下来,慌乱地撑着胳膊想爬起来,转头,顺着他媳妇惊恐的目光看去,两人都被身后捆在木桩上的人吓懵了。
这下,我的暗室里一下关了四个人。
我搬来一把座椅,面向他们,准备审问。
身后一声响动,我一回头,陈岩颤颤巍巍站了起来,站在衣柜门口。
5
我心里一算,让他下肢麻木的药确实已经过了时效,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看着陈岩那抖动的双腿,我心里放松一些。
刚呼出一口气,陈岩就猛地向我扑来,我被他压倒在地。
「敢给我下药,我今天就要当着他们的面把你名声败光!」
陈岩之前没得手,却很自信自己这次能成功。
我闭了闭眼睛,抽出手,猛地一拳。
陈岩被打飞,摔在两米外。
四个人噤了声。
我懒散地往椅子上一靠,沉声开口:「我本没想这样强硬,奈何你们不配合。」
「关于二十年前姜稔的死,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谁说的和别人的对不上,那就……别怪我不留情了。」
我给他们每个人三分钟陈述,他们终于犹犹豫豫,说出了实情。
二十年前那个晚上,我睡着了。
村长正在准备候选材料,那时他还不是村长呢。
他在窗边打着灯写字,忽然听到屋外有人哭嚎,他探头去看,就看到姜稔慌不择路地跑着,还惊恐地回头看。
身后跟着一个人影,猎豹一般狂追在姜稔后面。
村长吓了一跳,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出门去帮忙。
可是犹豫的功夫,他走出门,眼睁睁看着那人拿一根绳索,勒死了姜稔。
我妈挣扎了会,慢慢身子软了下来,不再有动静。
村长心里怕得不行,等那人走了,他在黑夜里摸索出去,拖走姜稔的尸体,他叫来陈福和陈力,让他们把姜稔抬去埋了。
至于那个人影,他们不知道是谁,大概也是哪里路过的人吧。
就像陈岩一样。
村长说,他怕我因为这件事害怕伤心,所以对外都称我妈姜稔是摔下了山。
四个人轮流说完自己的部分,怎么抬走的尸体,怎么埋下的。
过了许久,他们都忍不住掀起眼皮看看我的反应。
我举起双手,鼓掌。
「好一段错漏百出的故事。」
当年姜稔死后,村长指使李平那一家,住进了我们的房子。
从此,我就被赶到了狗窝,过着不像人的日子。
直到十八岁,他们觉得我可以发挥作用了,于是终于解开了拴住我的绳子,把我放了出来。
村里的人像一群阴暗的鬣狗,一拥而上。
我只记得混乱中我手脚并用地攻击,他们惨叫连连。
我把李平一家三口赶了出去,然后放火烧了村长的牛棚。
十几年来,欺负过我的,全都被我回了个遍。
于是,我被冠上了恶女的名头。
现在他们怕了,想要颠倒黑白了。
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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