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下头男的顶头上司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小陈，你今天事不多吧？明天要交的方案，帮我写了哈。」

是张林的声音！

我反手打开手机录音。

「张经理，不好意思啊，我下班之后有事，怕耽误您交方案的时间，要不您还是找别人吧。」

实习生陈立的声音唯唯诺诺。

「小陈，你还想不想转正了？年轻人就是要多工作多锻炼，特意给你留的机会都不把握，你怎么能成长？将来怎么立足？」

「可是张经理……」

我推门而入。

「小张，我记得好像是让你自己把方案完成，不是去麻烦别人吧？」

张林见是我，没太当回事。

「得罪我就是得罪了刘副总，我都跟你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是没什么眼力见，活该被以前的公司抛弃。」

「你该不会是不会做吧？」我故意激他。

「怎么可能！」

到底是理亏，他端起泡好的咖啡就走了。

我安慰小陈：「做好你分内的工作就行了，转正的事我会客观评定的。」

一连几天，由于我的紧盯，张林找不到人帮忙做事。

只能自己埋头苦干。

他甩手掌柜做惯了，效率极低，加班成了家常便饭。

就算如此，他的工作十有八九是不合格的。

我按照公司规定，扣了他很多绩效。

张林明面上不再敢跟我叫板，但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恶毒。

这日，又是一个加班夜。

我整理好工作表格，关掉电脑，伸了个懒腰，打算出去觅食。

正看着窗外的街景放空，余光划过去一个身影。

我定睛一看，是张林！

他鬼鬼祟祟地猫着腰，往数据科去了。

我习惯在黑夜里不开灯办公，虽然很伤眼，但怎么也戒不掉。

今日也是如此。

想必，他是看办公室黑灯瞎火，觉得人都走空了。

我悄悄地跟了上去。

张林在数据科的电脑里查了一个U盘。

7

电脑屏幕的亮光打在他的脸上，满是油腻与得逞。

好家伙，他这是要偷内部资料啊！

没一会儿，他走出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我赶紧把脑袋缩回拐角。

他哼着小调走回工位，把U盘里的内容传输到电脑上。

我屏息等了好久，他才站起来，去了厕所。

我赶紧凑近去看他的电脑屏幕。

张林把资料发给了一个叫「夏艳美」的人。

还附带一句话：【我就给你看看啊，你可千万别外传！】

我笑了。

如果没记错，夏艳美应该是竞争对手红日公司的销售经理。

把机密文件发给竞品公司，还说得出口这样的话。

这和「我就蹭蹭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对面回复：【知道啦，谢谢亲爱的！】

都到这地步了，我还不帮他们生米煮成熟饭？

趁着人还没回来，我迅速打字：

【外传了也没关系，只要能帮到你就好。】

对面秒回：【亲爱的你真好！我会给你介绍客户，让你完成KPI的！】

我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一切。

原来张林以前拿到的项目，都是夏艳美给介绍的。

竞品公司拿到我们的内部资料，比我们更快做出决策和方案，拿到比我们更好的客户资源。

而我们则由于出现了雷同情况而乱了阵脚。

在这时，张林带来的客户资源，等于说是救公司于水火。

我终于知道张林的工资为什么这么低了。

在非常注重业绩的销售部，张林的阴招为了不被人发现，不能经常使用。

业绩不够，不低才怪。

但他既讨得美人欢心，又有危难时刻拯救公司的高尚人设，在公司混得如鱼得水。

两边讨好看上去有双倍利益，但也会有双倍风险。

一旦发现背叛，两边都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他。

可惜，张林不懂得这个道理。

我拍照留念，然后把和夏艳美的最新两条对话删除了。

听到洗手间那边传来冲水的声音，我收好一直在录像的手机，转身下楼。

刚走到一楼，角落里一个人影突然冲了出来。

8

我后退一步，吓了一跳。

那是一个中年女人，有着和张林几分相似的面容，手里拿着一个保温盒。

但不同的是，这个女人身形单薄，看上去有些弱不经风。

女人激动地上前握住我的手。

「你就是蒋璇吧！我们家张林经常提起你，说你很优秀。怎么样，最近和张林相处得还行吧？」

我几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

礼貌回答道：

「挺好的，张林工作比以前认真了不少。」

「那就好！」

张林母亲露出满意的神色。

「那你们什么时候订婚啊？」

如果真实世界有弹幕，那我的头顶一定会飘过一长串的「？？？？」。

许是见我的表情太惊讶，她继续说道。

「张林年纪也不小了，我看你对他也挺满意的，早些定下来，也能安心。」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在异想天开和自说自话方面，遗传基因杠杠的。

我抽出被她握住的手，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阿姨，我和张林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我走到车子旁边，拉开车门就要坐进去。

张林妈妈一个箭步，挡在车门前。

「怎么可能？以前张林从不加班的，现在为了你，每天都早出晚归的。」

说罢她就要把手中的保温盒塞进我怀里。

「喝汤，热乎的！」

我连连摆手，手肘挡在胸前：「阿姨，再闹我要叫保安了。」

其他部门留在公司加班的人不少，现在陆陆续续走出门来。

我见人越来越多，无意纠缠。

伸手就要关车门。

「诶呦——」

只听张林妈妈一声大叫。

自己倒在了地上。

9

「我的腰好像闪着了……大家不要怪蒋璇，是我想着她和我儿子关系好，硬要把汤给她喝的，耽误了她回家，她才会把我推倒在地……都是我的错……」

周围的人听见动静，都朝我这边张望。

有好心人要扶张林妈妈起来，被她拒绝了。

「老毛病了，缓一会就好。」

「妈！你怎么了！」

张林从大楼里跑出来。

有人认出了我和张林，露出诧异的表情。

「蒋璇脾气这么暴的吗？」

「这是张林的妈妈吧？蒋璇就是这么对待下属亲属的？」

「人家给你带汤喝，你倒好，不领情就算了，还这么没礼貌！」

指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甚至还有人掏出手机录像。

「蒋总监，你天天为难我，让我加班，我都认了，但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妈？」

张林往录像的方向看过去，确保每个人都能拍下他露出的那副可怜神情。

张林妈妈还倒在地，「哎呦哎呦」地叫唤着。

我冷哼一声。

抬眼望向正对车门的监控。

从小到大，在公司玩儿的次数数也数不清。

除了保安，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哪儿有监控。

刚才我留了一手，特意在监控底下叫车。

我什么也没说，打了个电话叫人送来了监控画面。

给围观群众先看。

让每个开着手机的人都录下张林妈妈自己倒地的全过程。

周围的人眼神一点一点地变了。

审视和指责的目光转到了还在躺在地上的人。

「碰瓷啊！」

「老人家年纪这么大了，还干这档子缺德事。」

转头带着歉意讪讪对我说道：

「不好意思啊蒋总监，误会你了，主要是不知道这人这么不要脸，当众玩碰瓷……」

张林妈妈脸上挂不住了。

她一骨碌爬了起来。

「看到监控，伤就突然好了？」

我冷笑。

「小蒋啊，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是是因为我们张林喜欢你我才会这么做的，你可千万不要迁怒于他啊！」

张林妈妈见风使舵的脸摆上谄媚的表情。

张林也低眉顺眼地说，声音却很大：「我太喜欢你了，特别想娶你，我妈才会来助攻的。」

周围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所有人好像都突然忘记了刚才对我的冤枉。

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八卦上。

不得不说，张林妈妈这一招很妙。

别人喜欢我这种事，我根本无从辩解。

我转身就要走。

张林拉住我。

刚才我让出租车先走了。

他伸手又叫了辆车，推着我往车里进。

我看着张林脸上的笑容，觉得哪儿不对劲。

但还是坐进了车里。

行，就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把戏。

10

「快喝吧，不然汤要凉了。」

张林翘着二郎腿，睨着我。

我看着怀里张林妈妈硬塞给我的保温盒，心中的无语不知从何处说起。

上车报了我家大致位置之后，我就没再说话。

张林的嘴倒是没停，我不搭理他，他就和司机唠嗑。

但总体来说，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难道是我想错了，其实张林只是想送我回家？

那他图什么呢？

正想着，张林突然这么对我说道。

我对喝汤毫无兴趣，把保温盒扔到他手上。

「你自己喝吧。」

他没跟我客气，自己呼噜呼噜喝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我闻到空气中有几丝异样。

张林猛地扑了过来！

他死死地摁住我，伸手就要扯我的衣领。

「好热，给我……」

汤里有东西！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张林的身上烫得惊人。

我拼命挣扎起来。

「停车！」

我踹向驾驶位的椅背，双手紧紧护住胸前。

「停什么停，这是我媳妇……小情侣打情骂俏，师傅您别介意……」

一个急刹，张林「咚」一声撞到脑袋。

应该是撞得狠了，他抱着脑袋弯下腰去。

车子迅速靠边停下了。

司机走下车，拉开车门。

一把把张林拽出来摁倒在地。

「别找事啊，我要报警！」

但司机力气很大，张林衣冠不整地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收拾好自己由于憋气而涨红的脸，一步一步走到张林面前。

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你真以为，我什么都没准备，就敢上你给我拦的车？」

11

车上的司机是我家的司机。

我堂堂集团董事长的女儿，出门还没有专车接送？

早在张林妈妈出现的那一刻，我就让家里的司机去兜几圈，等我眼神示意再靠边停车。

但我没想到，会有这么恶劣的事情。

我拿着从上车就开始录像的手机，放张林走了。

他现在如烈火烧身般难耐，定是要去发泄的。

那会发生什么，就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我爸在餐桌前吃早饭。

我爸咬了一口煎饺：「我看公司群，你和那个叫张林的走得很近啊，很多人说你们有点什么。」

他皱着眉头看着我：「你眼光也太差了，找谁谈恋爱不好，非找他啊？」

我甜甜一笑：「爸，我的事你就别管了，你只要相信你女儿就行。」

「不过爸，你知道咱公司数据泄露的事吗？」

我爸大惊。

「你怎么知道？」

去公司的路上，我想着我爸说的话。

数据泄露早在一年前就出现了，但由于集团人员众多，还没有查到具体个人。

还有一个原因导致调查困难。

就是这个小偷极为谨慎，每年最多只出手两次。

如果我没算错，昨晚我看到张林拷贝文件，就是今年的第二次。

今年就此收手了？

没关系。

那我就推他一把。

由于那晚在公司门口的视频被传到了公司论坛。

关于我和张林的风言风语愈演愈烈。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和他有一腿。

见我没有反对，也没有不满。

张林自是不会解释，甚至还以为我喜欢上了他。

还喜滋滋地借着我的名头欺压下属。

我面子上没说什么，但把每一笔工作都记得清清楚楚。

传闻这种东西，不能解释，越解释越像是掩饰。

我要做的，就是把握谣言，借力打力。

我一边默认了这件事，经常当着众人的面单独把张林留下来，给他布置的工作也少了。

一边找红日公司的线人盯着夏艳美的情况。

那晚张林被司机按在地上。

我亲眼看见从他的口袋里掉出几个小雨伞。

包装皱皱巴巴。

说没做过手脚，鬼都不信。

终于，在一个晴朗的午后，我接到消息。

夏艳美怀孕了。

12

我带领部门开启了一个新项目。

每天我以拜访客户为由，到距离公司几条街的咖啡厅办公。

再假装垂头丧气地回来。

「他们要的太多了，这些都是公司机密，不能给啊！」

时间一长，所有人都知道对面的老总不好对付。

领导用年终奖为代价，明里暗里给我施压。

大家都在帮着出主意。

只有张林，一句话都没说。

我忍着恶心找过他几次，他嘴上却阴阳怪气，面上却是掩盖不住的狂喜。

「你蒋总监都搞不定的事，我区区一个经理又怎么能行？」

我继续说道：「拿下这个项目，总监的位置就是你的！」

张林眼睛一亮。

总监的年薪比经理高得多。

再加上。

我去的咖啡厅，正是夏艳美公司对面的那个。

张林每天都会翘班来找夏艳美。

现在夏艳美怀孕了，作为孩子父亲，张林不能不为今后考虑。

他需要钱。

于是乎。

在我独自「拜访客户」的第五天。

我刚在咖啡厅坐下，打开办公室监控，就看见张林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

因为最近的「绯闻」，他出入我的办公室愈发自由。

张林打开我的电脑。

和之前一样，快速地拷贝了我口中的那份「机密文件」。

确认他拿着文件离开，我勾起一个笑。

打开微信。

点开那个醒目的小红点。

张林妈妈不知从哪里搞来了我的联系方式，每天都给我发验证申请，希望我和张林能修成正果。

我点击通过。

反手把在咖啡厅拍下的张林和夏艳美约会的照片发给她。

当然，还有夏艳美怀孕的消息。

对面没再回我。

想必，是「照顾」准儿媳去了。

没几天，我就接到了项目合作成功的通知。

客户点名要和张林全权对接。

看着张林得意的嘴脸。

我朝他恭喜：「晚上给张林开庆功宴，领导都会在，大家都来啊！」

13

庆功宴场地是我选的，闹市区，包间大，几乎全公司有时间的都来了。

我爸给我批预算时还疑惑了：「虽然这个项目是很重要，但他只是个经理啊，有必要这么大排场吗？」

我神秘一笑：「这不得给我绯闻男友点面子吗？」

一到地方，就见张林笑得不要太开心，被众人围在中间敬酒。

见到我，张林端着酒杯走过来。

「小璇，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怎么能这么快升上总监呢，哈哈哈哈哈……」

「你看我现在也算是事业有成，你也能安心地待在家相夫教子了吧？」

敢情他以为我把总监的位置给他，是为了给他相夫教子？

刘副总也在一旁笑：「蒋总监，你有旺夫体质啊！」

「我要是有小张这样好的福气就好了。」

不愧是好兄弟，都是一样的货色。

我没理他们，径直往主桌坐下。

张林变了脸色。

「小璇，快下来！」

「这是董事长的位置！」

刘副总也忙道：「蒋总监，注意你的行为！得罪了董事长，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

「你是我的谁啊，有什么资格管我？」

张林先是油腻地笑：

「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能成为你的男朋友。」

他话音一转，着急道：「但这是我的庆功宴啊！你要是搞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脑子里划过那个小海狸撇嘴的表情包。

「噗嗤」笑出声。

张林见状，什么也顾不上了。

上前就要拽我。

我健身多年，他这点力气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我直接一脚踢向他的膝盖。

刘林摔在地上，正要怒骂。

「吵什么？」

「我女儿坐在我的位置上，有何不可？」

14

大厅门打开，我爸走了进来。

众人瞬间安静。

我爸走到我身边，微微一笑。

「还没给大家介绍吧？」

「这是我的女儿蒋璇，公司未来，就要交给她了。」

张林手中的酒杯「啪嗒」掉在了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望来。

惊讶、羡慕、疑惑。

刘副总率先反应过来。

他拉住张林，眼中是狂喜之色：

「小张，傍上董事长的女儿，你前途无量啊！」

张林也想明白了。

他从服务生的餐盘中重新拿起酒杯，递到我面前。

「小璇，太好了！你是咱们公司的继承人，我又为咱们公司尽心尽力。你我二人联手，一定可以让公司越来越好！」

我随手打掉他的酒杯。

「谁跟你越来越好？」

我摆出伤心至极的表情，厉声质问：

「你和夏艳美是怎么回事？」

「你一边和我好，一边搞大了人家的肚子？」

我和张林的关系在公司早已不是秘密。

虽然我们之间没有确认关系，但在众人眼中，早已是一对儿了。

张林没想到我查得这么深，一下子慌了。

「渣男啊！」

「蒋总监这么提拔他，他怎么还敢脚踏两只船？」

周围都是人精，又是吃瓜群众，自然知道该怎么说话。

张林急道：「不是、我没有！我和蒋璇没有在一起！」

「没有在一起？那你怎么在公司大肆宣扬和我的关系？还有，你借着我的名头在公司蹭了多少福利、多少便利？」

我立马反问。

「就是，人家蒋璇要不是你对象，怎么可能会默许你这些行为啊？」

「董事长女儿你都敢欺负，不要命了。」

「未婚先孕还不想负责，真没想到张林你是这种人！」

谣言能成就一个人，也能毁掉一个人。

张林，你在希望和我攀上关系的时候，就应该要想到后果。

我抿了一口酒。

还没完呢。

我想。

「张林，你糊涂啊！」

一个女声大喊。

我望过去。

张林妈妈从角落里冲出来。

「蒋璇多好的姑娘啊？还是你们董事长的女儿！」

「和她在一起，是你修来的福分！」

「你赶紧去和夏艳美分手！」

15

张林懵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妈妈会出现在庆功宴上。

那是自然。

因为人是我请的。

我提前把庆功宴时间和地点告诉张林妈妈。

让她过来看儿子的好戏。

并且不要告诉他，因为这是我给张林的惊喜。

我派去的人一直在盯着张林母子和夏艳美。

张林妈妈知道夏艳美怀孕后，确实想过认夏艳美做儿媳。

毕竟，夏艳美长相甜美，工作不错，还很喜欢张林。

但时间一长，张林妈妈就发现不对。

这个夏艳美，非常泼辣。

仗着自己怀孕，任性至极。

张林被磨得烦了，见妈妈要来，忙不迭当了甩手掌柜。

相比之下，张林妈妈还是觉得我更符合她的标准。

所以我给她发信息，她自然会听。

还以为我和张林和好了，开心地来赴约。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

「要不是你那天没有把蒋璇弄到床上去，我还要操这心？白瞎我熬的汤和费劲戳破小雨伞了！」

「傻小子，回去就让夏艳美去打胎，听见没有！」

张林妈妈一下一下地捶打着张林的胳膊。

「知道了知道了，妈你别打了！」

张林躲闪着。

周围人傻眼了。

「所以听这意思……张林妈妈原本打算让儿子把蒋璇那啥了，张林搞错了对象，才让夏艳美怀孕的？」

「这信息量大啊……」

「这母子都啥人啊？太没道德了吧？蒋总监独美！」

我爸带着怒气问张林：

「你竟敢算计我女儿？」

「我们公司怎么会有你这种败类？」

「总监的位置，你不配！」

张林连声道歉，就差没跪在我爸面前了。

张林妈妈一听自己儿子要被炒鱿鱼，也慌了。

场面乱作一团。

不出意外，张林做的糟烂事明天就会传遍公司。

不过，这还不是今天的重头戏。

我抬头看了看钟。

快到时间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快看手机！」

16

「没想到张林是这种人！」

「公司待他不薄，真是白眼狼！」

「这么看，蒋璇更惨了，毕竟这是她家的公司啊！」

打开社交平台，「万将集团销售经理张某涉嫌泄露公司商业机密」词条冲上榜一。

大家正好聚在一起，几乎所有人都同时看到了词条。

我点进去。

里面是我搜集的张林联合夏艳美偷数据，以及张林偷我电脑里机密文件的监控和录像。

包括张林日常工作中所有欺压和偷懒行为。

还附赠了一个小料。

张林在车上对我动手动脚的视频，也一并被发在了网上。

当然，这些都是我卖给营销号的。

还花了大价钱买了热搜。

这不再是人品问题，而是涉及法律了。

张林的脸一点一点地白了。

他身子晃了晃，有些站不稳。

但站在他身边的好兄弟刘副总，却早就躲得远远的，不会再扶他一下了。

他抬头，看见我唇角的扬起，眼中迸发出恶毒又不甘的光。

「你会帮我的吧！蒋璇！这些都是假的对不对！」

我笑而不语，只是给他看了夏艳美的自首视频。

他一下子卸了力。

「为什么！为什么！」

「我没惹过你吧！你好狠的心！」

我早就联系好的警察走进来，把张林带走了。

我没再和他说一句话。

张林妈妈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还拉住我的衣袖，求我救救她的儿子。

我却反抓住她。

「你协助张林**夏艳美，也去警局一趟吧。」

17

夏艳美那晚不是自愿的。

她发现了破洞的小雨伞。

但她拦不住强硬的张林。

我联系上她时，她被孕吐折磨得憔悴无比。

她说，虽然利用张林抢了很多项目。

但自己是真心喜欢他的。

只是没想到，张林在她怀孕后，态度大变。

她也曾想过打掉孩子，但终究是不忍心。

所以在我告诉她，我有他们偷窃数据的证据，让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去自首时。

她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由于我和夏艳美提供的证据。

张林很快认罪了。

他赔付了公司大笔的违约金。

被公司开除，还上了全行业的黑名单。

这件事在热搜上挂了几天几夜。

张林妈妈没过几天就出来了。

但张林，听说在里面关了好几年。

再听到他的消息，是多年后了。

彼时我已接手公司，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却很有成就感。

我那退休的老爸出门买菜回来，神神秘秘地对我说：

「你猜我碰见谁了？」

我正看着报表，眼都没抬一下。

「谁啊？」

「张林啊！」

我爸兴奋地一拍大腿。

「这才过了几年，他却好像老了几十岁，白头发都一大把了，在菜场捡垃圾呢！」

「但他笨，还缺德，人家摊位上没喝完的矿泉水也敢拿，活该被打！」

我笑了笑。

内心没什么波动。

毕竟，他这种苦我是没吃过。

我只知道，公司几千号人等着我来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