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低贱之女

1

我娘是个驯兽女，奉命为丹露公主驯兽。

驯兽前，她特意小心恭敬地告诉丹露公主，猛兽见红易怒，

众人皆知丹露公主喜欢身着红色艳裙，因此母亲才特意提醒。

但如果她那天穿了，便会有生命危险。

我娘谨小慎微，处处都为人考虑。

丹露公主随口答应，目光落在了我娘亲的身上，笑着夸我娘亲不错，随手赏赐了一件衣裳。

那衣裳布料精致，质地柔-软，是娘亲从未穿过的。

——可那是红色的。

她强行让娘亲穿上这件衣服，否则就是违抗丹露公主旨意的杀头重罪。

母亲心中惶恐，无助哭求，请丹露公主饶她一命，没想到这丹露公主竟然以我的生命相威胁。

如果她不入这斗兽场，我就是那诱兽的红布。

为了让我活着，娘亲没有再犹豫，进了兽场。

成了那一块斗兽的红布。

猛兽见红大怒，当着我的面，将我的娘亲咬死。

我睁大双眼，看着她在我的面前，凄惨死去。

我大声地哭泣，只是这声音最后都淹没在猛兽的怒吼之中。

看着我母亲死去，丹露公主的眼中只浮现出了残忍的笑意。

她用力地鼓掌，笑得猖狂肆意。

【真是一场精彩的驯兽，本宫很喜欢】

三年后，我成为一名在丹露公主身边打扫的婢女。

每当我看见了她，脑海中便会浮现出母亲惨死的画面。

午夜梦回的时候，我无数次地想，我要驯兽，驯服这天下最恶毒的兽。

2

丹露公主处罚宫人在庭院中跪着受刑，

看着别人痛苦，她的心里只有得意。

【好端端的雀儿让你们养得半死不活的，白给你们生这一双手了】

【要是这鸟雀死了你们也别想活了】

宫人面前的那只鸟雀已经奄奄一息，连翅膀都不会扇动一下。

这只雀儿是外邦进攻，歌声婉转，犹如美人低吟，皇帝十分宠爱丹露公主，便将这鸟雀赏赐给了丹露公主。

丹露公主十分喜欢这鸟雀，听说这鸟雀能说人言，便日日教导，还让身边贴身的宫人好好地伺候这鸟雀。

这雀儿的日子过得比人都要体面，只是一天天地养起来，这鸟雀的不但羽毛渐渐暗淡下去，就连叫也不爱叫一声了。

今早，丹露公主来看鸟雀，看见了那小东西奄奄一息地躺在笼子里。

她顿时大怒，出手教训了身边所有的宫人。

【这是陛下赏赐给本宫的礼物，是陛下的恩典，若是你们把它养死了，你们也要跟着一起殉葬】

宫人们听见这话身子抖如筛糠，面面相觑，却谁也都想不出办法。

看着丹露公主拿出了戒尺，面上渐渐的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看来今天就是她们的死期。

其实，并不是她们没有用心伺候，只是这鸟雀是外邦之物，她们之前从未见过，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照顾。

小厨房为了照顾这些鸟雀，甚至用一等的稻米做了鸟食送来，也不见这雀鸟吃上一口。

后来，这些宫人们更是去花园中为它捉来活虫，可它也是看都不看一眼。

再这样下去，自然是会饿死的。

正在这时，在一旁打扫的我，放下了手中的活，走到了鸟雀的身边。

【喳喳】

我用雀儿能听懂的鸟语在和它进行交流。

丹露公主和那些宫人看见了刚才还奄奄一息的鸟雀渐渐有了精神。

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我。

丹露公主脸上原本的愤怒也变成了惊讶。

只见我畅通无阻地和雀鸟进行着交流，它也像是看到了同类一般，仿佛重新焕发了生机。

它也冲着我发出了清脆的叫声，那声音比第一次丹露公主听见的叫声还要好听上几分。

见状，我弯腰从我收拾一半的花草中选了几样，放在手中搓成球状，这才从鸟食盒里捉了一只小虫放在掌心里。

数日不曾吃东西的鸟雀竟然毫无防备地在我的手中大口地吃着我为它制作的鸟食。

丹露公主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眼中露出了几分的好奇。

【你叫什么？在本公主宫中多久了？】

我像是受不住她的威压一般慌了手脚，不知所措地跪在她的脚下。

【奴婢小玉。】

丹露公主似乎因为我的慌乱对我更添了几分兴趣，她的唇边噙着笑意，看向我的目光就像是发现了一个新鲜的玩意儿。

【你会驯兽？是怎么学会的？】

我的眼神中溢满了无措和慌乱，说话的声音也小心翼翼。

【奴婢从前跟着家人，生在山野，说不上会驯兽，只是能与这些鸟兽-交流得顺畅些。】

【是天生的。】

丹露公主自以为聪明地开了口。

她似乎今天兴致很高，上下打量了我片刻。

【你也算是有些本事了，往后就跟在本公主身边吧】

就这样，我从丹露公主身边最低贱的洒扫宫女，眨眼间变成了丹露公主身边的红人。

丹露公主根本不会想到，我这胆颤畏惧得不知所措的小宫人，竟然胆大包天的对她满口谎话。

我驯兽的本事根本不是天生的，而是我娘自小教的。

2

娘亲并不是我的亲娘。

先皇本性恶毒有时会虐待鸟兽，有时就连跟在身边伺候的婢女太监也会遭到虐待。

而兽苑为了满足先皇的暴虐，偏生以慈善的名义收留了我们这些孤儿，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会将我们和野兽一起养大，让我们习惯了野兽的习性，以便我们将来更好的训练野兽。

这些在皇家眼中是可以被任意欺凌的野兽，却是我们唯一的朋友。

只是这些兽类也活不长久，若惹怒了贵族也是说杀就杀。

刚开始也有不少的兽孩因此十分痛苦，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朋友在他们的眼前死去。

甚至有人因此疯癫。

而我们这些自小就被训练成与禽-兽一同杂耍的兽孩。

而我也是兽孩之一，只是我更聪明。

我不会像它们一样只会一味哭闹，我的学习能力很强。

兽苑的管事看中我把我当作畜生一样训练杂耍，让我一丝-不挂的钻火球，走钢丝。

不知不觉我就成了贵族茶余饭后的谈资，成为了它们的玩物。

娘亲看着我像是一只流浪狗一样四肢着地地爬行着去吃他们施舍的生肉和残羹心中不忍。

【她是人，怎么能把她当做畜生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