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溅在雪中，绽开了一朵鲜红的花。

我看着那血，身心俱冷。

系统的声音再度响起：“宿主行为若继续影响剧情，将会进行销毁。”

我不明白销毁是什么意思，但大概就是死亡。

我怔在原地。

听了这话，我本该害怕才对，可奇怪的是心里只有空落落的一片。

竟还能笑出声：“系统，你不是说我是‘炮灰角色’？炮灰角色又怎么会影响剧情呢？”

系统哑口无言，我捂着抽痛的心口，却有种奇怪的痛快。

第二日，将军府外。

今日是上元节，宫中举办宴席。

父亲准备了马车，让孟砚安送司徒明皎回宫。

临走前，司徒明皎拉着我的手笑道：“宫中上元节宴会妹妹还未见过吧，不如带妹妹一同前去如何？”

我看向孟砚安，他看着前方，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我。

“随意。”

我木然地被司徒明皎拉进马车，进了宫。

我从未入过宫，司徒明皎便牵着我的手便转遍了这个富丽堂皇的宫殿。

而孟砚安静静的跟在我们身后，我偶尔小心的去看他，能捕捉到的尽是他看向司徒明皎时温柔宠溺的眼神。

他没有骗我，他真的很爱司徒明皎。

我怔怔收回目光，只觉心口被人揪紧了一样的窒息和疼痛。

午间，司徒明皎看了看天色说道：“午间便在我母妃哪里用午膳吧，晚些一起去赴宴。”

我愣愣的应下，和她进了皇贵妃的殿内。

一进门，我刚要跪下行礼，却被一只戴着金色护甲的手拦下了。

“你便是孟将军的妹妹？”

我一抬头便看见贵妃温柔的看着我，愣愣应道：“是。”

贵妃笑了笑，眼底一片柔软：“你叫皎儿，又救了我的明皎，不如本宫认你做义女如何？”

这问来得都太快，我看着她不似玩笑的神情，都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时，孟砚安突然上前开口道：“孟皎无才无德，配不上公主的称谓，还请贵妃娘娘收回成命。”

我猛然怔住，不可置信的看向孟砚安。

……我从不知孟砚安心中竟是这样看我。

他那淡漠的眼神如一把冰冷的利刃狠狠插入我的心口，疼得我半句话都说不出。

殿内的各种异样的目光瞬间聚集在我的身上。

被‘哥哥’在贵妃面前如此折辱的‘贵女’，我简直是京城里独一份。

我只觉无地自容。

只能惨白着一张脸，俯身向贵妃下跪：“臣女，配不上。”

竟是司徒明皎率先回过神，强扯出笑打圆场：“砚安真是开不起玩笑，母妃不过随便说说罢了。”

她又将我扶起来，看向众人大声道：“若不是皎儿对我舍身相救，如今我只怕早没了命，她的品德我最清楚！”

我看着她为我的样子，鼻尖一酸，蓦然垂下了头不敢看她。

我想要抢走她喜欢的人，而她却对我如此好。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无耻……

若她是个坏人，也许我便还能好受一些，可她偏偏那样好。

好到我连看一眼她宽慰的眼神，都不敢。

宴席匆匆而过。

回程的马车穿过街道，车外风声呼啸，车内却一片寂静。

我和孟砚安相对而坐，却相顾无言。

许久，我先开了口：“哥哥，你现在是讨厌我了吗？”

孟砚安没有犹豫地答道：“是。”

我心口冷得跟置身冰窟一样。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靠着车厢一字一句道：“人贵有自知之明，希望你不要再对我造成困扰。”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对我露出这样的神情——疲倦、厌烦，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我大脑一片空白，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车就在这时停下，孟砚安随即大步下车。

我看着他的背影，下意识想要去抓他的袖子，才伸出手却又顿住，指尖一根一根蜷缩握紧了。

我突然明白了，我和他其实早就结束了，在他第一次喊我妹妹的时候，在他将司徒明皎带回来的时候……

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留不住……

我从喉间挤出徒然而苍白的几个字：“……我明白了，哥哥。”

孟砚安微微一顿，却终究没再回头看我一眼，大步走入府中。

走进将军府，一片灯火通明。

我莫名心头一跳。

一入大厅，一句怒喝便朝我砸来：“混账！跪下！”

我还未反应过来，一沓信笺便被甩在我脸上。

我低头看去，脸色瞬间惨白了。

那是我写给孟砚安的情诗，第一行便是——

“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