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温停住脚步，回头望向那张盈满得意的脸，轻轻启唇。

“想听我说什么？是说你买通幕后工作人员，损坏聚光灯造成事故，成功搞砸了我的活动，还是说你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吸引他的注意力？”

她眸光清冷，看人时自带三分凉意。

楚落染最厌恶的，便是她这副仿佛万事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至少，我赢了。”

楚落染低低笑起来，眼里嘲弄的意味飘来荡去。

程时温神色淡薄，眼尾浮了点讥讽的弧度。

“你掏空了心思在我的地盘出事，想得到什么？商少夫人位子我在坐，就算没有我，这商家的大门，你也一步都跨不进。”

不紧不慢，却字字戳进楚落染的肺腑。

她冷笑一声，“那又如何？你踩着自己双亡的父母，吃着人血馒头上位，攀进了豪门得不到老公宠爱，还不是形同寡妇？”

“啪——”

程时温清透的眼里覆满阴冷，一巴掌甩得又狠又重，掌心都透出麻意。

“嘴放干净点！我程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评判！”

血腥气在嘴里蔓延。

“是吗？”楚落染勾唇舔了舔，眼里却带着势在必得的笑。

“时间到了，该我了。”

程时温还未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就见她突然朝自己伸手。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程时温迅速往后退了两步。

楚落染抓了个空，但闷重的膝盖跪地声紧接着袭来。

程时温眉头一拧，那凄楚破碎的啼哭就从她喉间溢出。

“对不起，对不起……”

楚落染生的白，这么一哭，双眼红似兔眸，脆弱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时温姐，我真的不知道东西会朝我砸过来，你有气都发在我身上吧！你打吧，打死我吧！”

“但我只求你……只求你别因为我跟阿焰闹不痛快，他已经很辛苦了……”

说着，脑袋重重磕在地上，泪珠更是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可怜非常。

局面扭转的太快，程时温愣了一瞬。

等反映过来时，一道黑影急促地冲过身侧。

她没防备，被意外一撞，整个人都险些栽倒在墙角。

抬眼，是极尽熟悉的脸庞。

可他满眼都只有楚落染，那双眼里的温柔关切是她从未见过的。

如今倒是借着旁人见到了。

程时温扶着墙站稳身子。

楚落染也已被商焰扶回床上，面带残泪，娇弱凄楚。

“程时温，老爷子给你总监的权利，不代表你可以动我的人。”

商焰那双狭长漆黑的眸子山雨欲来，“道歉。”

斩钉截铁。

甚至不愿给她解释的机会。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恶毒吗？”

程时温安静凝望着他，眼里是过眼云烟般的苍凉。

商焰面上浮出刺人的冷嘲，嗓音阴沉威压。

“人被打成这样，你还想狡辩什么？”

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那句话。

到头来，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眼眶酸了一刹，程时温强忍了回去，目光掠过他身后暗自得意的楚落染，她平静地从包里拿出一只录音笔。

楚落染目光一缩，眼里瞬间惊恐，脆弱地抽噎道。

“阿焰，真的是不关时温姐的事，是我惹她生气的，是我活该，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