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夫君踏破金銮殿时。
曾经高不可攀的公主匍匐在他脚下,“饶我父皇一命,我就归你。”
从那天起,夫君忘记了和我相守的诺言。
他欺负她、捉弄她,却又忍不住讨好她、心疼她。
我仿佛成了他们虐恋情深的道具。
既然他不好好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皇位,那就换我来坐!
破城那日,我同沈霖并肩踏进金銮殿,狗皇帝早已瘫软在龙椅上,面如土色。
沈霖正不耐地持剑挥去时,忽有一道倩影飞扑而出,紧抱住他的腰。
他一怔,刃锋在距离脖颈的毫厘间停住。
“求你!”女子仰起瑰丽的面容,凄声哀求,“饶我父皇一命,安宁愿任凭你处置。”
我拧眉,看向沈霖的目光微沉。
名动天下的安宁公主,色艺无双,倾国倾城。
为一睹其芳容,引无数男儿竞折腰。
沈霖……应该也不例外,毕竟安宁公主是他少时便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初到京城时,我与沈霖在天子脚下干最低廉的苦力,以换得一顿半饱的糠食。
那日,工头醉酒后将铜板撒在地上,要他跪着去捡。
沈霖面无表情,紧握的双拳却昭示着他的耐心接近告罄。
我忙抢在他前面,讪笑着跪下去捡地上的铜板,引来一阵哄笑。
“起来!”沈霖声音隐忍着怒火。
工头冷嗤一声,“这小不点可比你知情识趣多了。”
说着,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黄白的眼球浑浊不堪,“啧!怎么比琳琅街的小倌儿还俊?”
彼时,为了在外行走方便,我一直扮做男子,跟在沈霖**后面。
工头说完这句话,手滑下我的腰腹,我便知完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强劲的拳风忽至,我迅疾捂着脸躲开,在沈霖挥第三拳时,工头已不省人事,我慌忙拉着他逃跑。
走在皇城根最繁华的街道上,沈霖啐出一口血唾沫,“你就这么没骨气!为了几个破铜板给那条狗下跪。”
我摸了摸藏在胸口的铜板,心下庆幸,好歹两人今天不用饿肚子了。
“那工头的姨丈是一个小官,他不过欺辱我们是外乡人,按照他说的,碾死我们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们何必硬碰硬。”
沈霖气笑了,转头阴阳怪气道:“那你让他来!我看他能不能碾死我。”
他总是这样,仗着拳脚功夫好,心高气傲。
毕竟年长他一岁,我不想与他置气,即刻掏出两个铜板递过去,弯唇哄他:
“你不是爱吃蔡水铺子的肉包子吗?我们现在就去买。”
沈霖扬手打开我的手,猝不及防间,铜板狼狈滚落在地。
他冷眼睨向我,投来的目光里尽是鄙薄,“周妤,你就是个软骨头,士可杀不可辱的气节你一辈子都不会懂!”
街上擦肩而过三三两两的人,好奇地望过来,我脸上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霎时涨得通红。
委屈在嗓子口盘桓,我拼命吞咽,才压住那股热意不往上涌。
“沈霖,”我望向他沾着灰土的俊逸面庞,哽咽启唇,“我答应过娘,不会让你饿肚子,而你答应她什么,你可还记得?”
沈霖脸色骤变,还未来得及讲话,便被身后奔跑的人撞到。
整条长街如热油下锅,猝然沸腾起来,有人高呼,“安宁公主回宫了!”
安宁公主何等仙姿,天下无人不晓。
她宛如天上皎皎明月,让我与沈霖这等低入尘埃的人,可望而不可及。
鸾舆凤驾擦身而过,娇颜透过薄纱也美得令人心惊,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每一双眼睛都怔怔望着那一颦一笑,乱了心弦。
我侧目,见沈霖直直面向安宁公主离去的方向,久久回不了神。
他漆黑的眸底幽深一片,像看不见底的湖。
“公主又如何,终有一天,”沈霖轻声启唇,“所有人都不敢小瞧于我。”
……
时至今日,曾经高不可攀的天之娇女,匍匐在他这个泥腿子脚下。
他果真做到了。
沈霖面色淡淡,长剑轻蔑地抬起安宁公主秀气的下巴。
“原来是赫赫有名的安宁公主,真是我见犹怜。”
我蹙起眉,试图阻止他,“阿霖——”
“我答应你,”可惜他余光也未分给我,只饶有兴致地紧盯着地上垂泣的女子,“从今日起,你便到我身边为奴为婢。
“贴身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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