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也不在意，将飘落在身上的雪抖落后，认真的将诊疗单叠好放进口袋。

抬步瞬间，被雪覆盖的树丛里传来低声的呜咽。

循着声音扒开那片树丛，华汐对上一只黄白相间的小猫崽视线。

猫崽颤颤巍巍走到她的脚边，华汐蹲下身，将猫崽身上的雪拍落。

“我能救你吗？”华汐自言自语。

她如今自己都是寄人篱下，连自己都救不了。

纵然如此，她还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串熟悉的数字。

号码没有备注，她却倒背如流。

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娇俏女声：“你好？”

接电话的，是顾常晏的秘书也是他众多地下情人之一。

“我找顾常晏。”华汐温声说。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阵奚落：“华汐，怎么又是你？常晏他可不会接你的电话。”

眼看对面的女人就要挂掉电话，华汐平静的声音瞬间拔高了一度。

她抓紧手机急忙道：“顾常晏，我能养只猫吗？”

那道慵懒的男声远远响起：“华汐，你养得活自己吗，还想养猫？”

是了，她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得好这只小猫呢？

华汐眼中的光渐渐黯淡。

从她父亲为了资金将她卖给别人的那一刻，从她为了逃离做风尘女的命运给顾常晏做情妇那一刻，她就彻底失去了选择的资格。

她不是没有逃过，可她逃不掉，顾常晏有一百万种方法将她找到。

他说：华汐，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是我顾常晏的情妇，见不得光的小三。

其实他错了，准确的说，她华汐是阴沟里的臭虫老鼠。

顾常晏是商圈新贵，资产过百亿，但作为他的情妇，华汐却比普通人过得还要拮据。

华汐取下自己的围巾，将小猫崽裹在围巾里。

小猫伸出舌头舔舐华汐的手背，华汐心头一软：“对不起啊，我没办法养你。”

她连自己都自顾不暇，这样的人哪有资格给别人一个家呢？

她只能将猫送去收容所，祈祷它能遇上一个好主人。

华汐回到公寓时，顾常晏还没有回来，冷清的公寓没有一丝人气。

她脱下大衣，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叠好的诊疗单，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这才终于有种自己患癌的实感。

她还能活多久呢？华汐自己也不知道。

可她不想治病，也没钱治病，她只想安静的等待着死亡降临。

实木的大门被推开，顾常晏搂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走了进来。

他应该喝了不少酒，华汐坐在沙发上也能闻见那呛鼻的酒味。

瞥到坐在沙发上的华汐，他将怀中的女人打发离开。

他问：“你今天去哪儿了？怎么突然想养猫？”

顾常晏不爱华汐，却不允许华汐脱离自己的一丝掌控。

华汐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实情：“顾常晏，我得了肺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