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里干什么?”
傅砚辞个子比她高出一个头。
眼下两人相对而立,半步之遥,这导致沈乔甚至需要仰头才能看清对方的脸。
视角关系,沈乔顺着对方的下颌线看到男人那冷静的眼神。
明知故问。
沈乔心里腹诽着对方不愧是混迹商业圈多年的老狐狸。
现在这算是什么?
审问?
“你也看到了。”
沈乔语气平平,让人听不出喜怒。
但傅砚辞还是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一丝不快。
在一旁相谈甚欢的众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声音,见两人面对面站着不说话便也不约而同的停下了交谈。
“陈总,我们走吧,时间不等人。”
眼见气氛渐渐尴尬,沈乔率先开口,跟众人道别后便转身离开了前厅。
“傅总,咱们还继续吗?”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小声询问着。
傅砚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在盯着沈乔离去的方向。
他好像……
是太在意了点。
这种感觉很陌生,但他并不反感。
而作为家里独子的傅砚辞也成功把这种情绪代入成为哥哥对妹妹的情感。
“抱歉,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咱们继续。”
“……”
工商局门外。
“那现在就等待沈总的好消息了。”
男人微笑着伸出手与沈乔交握。
“见笑了。”沈乔道:“只不过是个公司而已,现在也没做出什么成绩,谈不上总。”
“那有如何,相信以你的实力,这些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男人说的自信,让沈乔也跟着笑起来。
自从刚才见到傅砚辞后,她便一直提不起什么兴致,现下倒放松起来。
“傅总……是你哥哥?”
见沈乔心情好了不少,男人这才觎着她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问着。
沈乔被问的一愣,片刻后有些尴尬的开口道:
“是,但我只是被收养的。”
“但你们关系看着很好,外界也一直有你们兄妹和睦的传闻。”
男人说的隐晦。
傅砚辞作为商业巨头,这么多年一举一动都被众人看在眼里。
沈乔的存在自然也不是什么秘密。
外界甚至有传言沈乔是被傅砚辞包养的流言。
但从刚才二人交涉看来,这到底只是流言。
“见笑了,陈总这么问是有什么事吗?”
男人倒是没想到沈乔会反问,被问的一愣,半晌才尴尬的笑道:
“没什么,就是在想,既然您和傅总关系这么好,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的到外面自己跑这些业务。”
说着,男人话音一顿声音也含糊了不少,可沈乔还是听见了:
“以傅总的地位,你根本不需要到外面工作就可以安然度过一生。”
沈乔脸上的笑容几近挂不住,声音也冷了不少:
“陈总说笑了,据我所知,您父亲现有的资产也可以供您三代不愁吃穿,您现在不也是在我面前和我谈生意?”
男人被沈乔的话说的一愣,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抬眼看去,正巧撞见沈乔似笑非笑的模样。
“抱歉,我只是一时好奇,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当然,我知道陈总不是这样的人,正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我才找你合作不是?”
外面阳光热烈,光亮照在沈乔的脸上,白的晃眼,笑容也夺目。
“所以我也希望陈总是基于对我专业知识的信任才选择与我合作,而不是其他的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
男人被这话惊住,等回过神时,沈乔早已离去。
看着身前的空旷和远处的车流,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和一个有着十足野心的人在合作。
沈乔的目标,恐怕要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
咚咚咚——
“进来。”
办公室门被推开,傅砚辞抬眼看去,见是自己的助手后立时放下手中做到一半的工作看向他:
“怎么样,有查出什么东西吗?”
助理闻言,低着头将门关紧后快步上前将手中的文件递到男人面前。
“老板,都查到了,沈小姐这段时间找关系,拉投资和合伙人……”
说着,助理声音一顿,微微抬眼看着男人的表情,见对方神色如常后才长吁一口气将后半句话吐出来:
“办了个公司。”
虽然早有预感,但真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傅砚辞还是震惊了一瞬。
没想到,这个小孩越来越厉害了。
“继续说。”
闻言,助理有些奇怪。
沈乔在外面悄悄办了个公司,且没有和他说。
按照自己老板的性子,现在不应该是大发一通火,然后让他通知沈乔把公司关了然后乖乖回家?
而现在对方非但没这么做,而且看起来心情还有些不错?
助理不能接受突然间转性的老板,再三思量后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老板,真的不需要去把小姐叫过来,就任由这公司继续开下去?”
他是真觉得这个公司是个隐患。
作为这个公司的老人,他自打大学毕业就一直跟着傅砚辞,对方这么多年来做了什么事他可谓是一清二楚。
当时傅砚辞提出要收养沈乔时也是他第一个提出反对的。
理由很简单,他想保住这份工作,不想让傅砚辞有任何闪失。
自然就不能让这种隐患留在傅砚辞身边。
但无奈,当年的傅砚辞一意孤行,力排众议硬生生将沈乔养了这么多年。
可好在这么多年以来沈乔都没有发现什么,他也安心不少。
但现在这个情况,说沈乔对当年的事情还一点没有了解的话是谁都不信的吧!
“一个公司罢了,你安排人看着乔乔,有什么动作报告给我。”
助理原本已经打算好了效仿古代文官死谏,结果划到嘴边硬生生被傅砚辞这句话堵了个正着,登时噎的一句话也出不出来。
两只不可思议的眼睛瞪着对方半天说不出话。
“当真就这样放任不管?”
嘴在前面飞,嘴在后面追,等反应过来时这话已脱口而出。
傅砚辞的耐心终于消失殆尽,原本还微笑着的脸登时冷的不像话,眼神也像要下刀子一般的向他扫去:
“有些话我不说第二遍,我要工作,没有允许任何人不许进来。”
这时还在这里呆着简直是等死,助理默念着自己真是多嘴后逃也似的跑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