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月攥紧手机，手心汗湿，果然还是被他听见了。

还不等她说话，季钦扬的声线像裹了寒意，“你还挺心急的。”

谢月的心颤了颤，没说实话，“我妈说对方条件不错，可以试试，女人吃青春饭，再过几年我年纪就大了。”

察觉出这条路不是去她租的房子，而是去季钦扬给她买的房子。

她倾身拍了拍椅背，“曹秘书，前面放我下车吧。”

曹方是季钦扬的人，他不发话，曹方不敢擅自做主，“谢小姐，很晚了，这里打不到车。”

前面就是闹市，跟她说打不到车。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谢月也拿他没办法，她看向身边的季钦扬，他左手捏着一支烟，没点，烟嘴被他揉得变形。

和谢月四目相对，香烟直接被他折断，烟丝洒落。

“路边停车。”季钦扬的声音很冷。

曹方立即将车子开进辅道，脚踩刹车。

“你下车。”

熄了火，曹方立马下车，不迟疑片刻。

谢月刚想拉车门，腰上猛地缠上季钦扬有力的大手，将她拖了过去！

“对方条件不错？能有多好，嗯？”他的语气说不上是生气还是嘲讽，气息温凉，无孔不入。

谢月被他这样的语气裹得喘不过气来，想将他推开，可男人的臂膀就像铁铸，凭她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

季钦扬哪会轻易放了她，在季公馆那一次没尽兴，他一定会找机会补回来。

可现在谢月也猜不透，他是欲求不满还是生气。

加长型的豪车，后车厢宽敞。

谢月被推向另一边的沙发，被迫跪趴着，身子折成羞耻的姿势。

“你放开我！”

她又羞又恼，这可是在车上，他怎么可以这么不管不顾。

她急得要哭出来，季钦扬二话不说撕开她的裙摆，向上绑住她双手，狠狠地压着她手臂，逼近她。

季钦扬笑意不达眼底，带着森冷的意味，“我还没答应你什么，就急着找下家，谢月，你当我死了吗？”

谢月知道季钦扬生气了。

从她发信息给他说要和他断了，到现在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那股火一直无声无息烧着，现在就是爆发的时刻。

可她没想到季钦扬会这么疯。

虽然这个时间点路上没什么人，但不远处就是居民楼，有些窗户还亮着灯，好像随时都会有人探出头来。

谢月紧张的汗毛都竖起来，脚趾用力蜷缩。

可她的紧张害怕也助长了他的疯狂。

季钦扬气息滚烫，嗓音低沉地压在她耳边，“把上周那条短信内容复述一遍。”

谢月被烫得发出一声呜咽，说不出完整的话出来。

“嗯？”季钦扬加重了力道，“好好说，不然要罚你。”

他唇畔有笑意，昏暗里却显森寒，一字一顿说话，像慢刀割在肌肤上。

夜深人静的路边，茂密的树叶下，黑色的宾利车晃了几晃。

连续被季钦扬逼着复述好几遍那条短信内容，谢月终于崩溃，咬着牙轻哭出声：“我不记得了，我没说过！”

他就是故意用这样的方式让她不敢再提要跟他断关系这件事。

要狠狠地让她记住这个教训。

她的手从车窗玻璃滑下，留下一道道被汗水润湿的指痕，她的眼里噙着泪，湿漉漉的，既可怜又媚惑。

季钦扬低头吻着她左眼下的泪痣，笑了，松开她双手的桎梏，抚上她滑腻的背脊，感受着她每寸肌肤的战栗。

在季公馆那一次根本不算什么，谢月此刻才真正体会到男人的怒火有多大。

凌晨一点半。

谢月被季钦扬用长大衣包裹着，从车上抱下来的时候一双纤细**的小腿在昏暗的光线中无力地荡了荡。

曹方始终低着头，不敢乱看什么。

谢月浑身虚脱地靠着季钦扬，任由他抱着进电梯，出电梯，单手抱着她解开指纹锁。

进了门，谢月一眼看见玄关处放着的三个行李箱。

黑色的是季钦扬的，他出差前是她收拾的行李，他今天出差刚回来。

而另外银色和白色的，是她的。

是她今天早上上班前拿到租的房子里，本打算家宴后回去收拾的。

现在又原封不动地回来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季钦扬叫人拿回来的。

她一噎，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

季钦扬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一言不发地抱着去浴室冲洗干净，又用浴袍裹着将她放在沙发上。

谢月以为他又要疯，无力推他。

手被季钦扬握住，掌心黏糊糊的都是汗。

“晚饭没吃？”季钦扬凝着她的脸，苍白无血色，额头一层薄薄的汗，肉眼可见的不舒服。

谢月在季公馆都吐光了，之后就被季老爷子问话，后来就是直接离开季公馆上了他的车。

她实在没力气说话，低血糖犯了又被季钦扬折腾，使不上劲，眼前一阵阵的黑，整个人要往下坠的感觉。

大概是恼了她吧，季钦扬将她一个人丢在沙发上，她倒在扶手上缓一缓。

眩晕感如浪潮般朝她涌来，她心里骂着季钦扬没人性，霸道专制，冷血无情。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脚步声，季钦扬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将她扶坐起来靠在他身上，往她嘴里喂东西。

直到嘴里尝到了甜味，她才反应过来是葡萄糖。

她平常容易低血糖，公司和包里备着糖，家里有葡萄糖应急。

“难受怎么不说？”季钦扬将葡萄糖放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脸抬起。

谢月眨了眨疲惫的眼皮，眼角有泪，低声道：“你给我……说话的机会吗？”

季钦扬捏着她的下巴将她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渐渐有血色了，也有力气使性子了。

他冷笑，“刚刚是不是在骂我冷血无情？”

谢月微愣。

季钦扬轻哼一声，将她丢在沙发上，“没良心的东西。”

谢月靠了一会儿这会儿才缓过劲来，季钦扬已经不在客厅了，或者已经离开了。

她抱着膝盖坐起来，顿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两年的时间，她清楚知道自己在季钦扬的心里并没有丝毫的位置，他对她没有爱，只有占有欲。

作为南城第一家族季家的继承人，他是天之骄子，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逼她收回断关系的那句话不是季钦扬有多爱她，而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要他亲自开口才算结束。

他才是这段关系的主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