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只小手又把她给拉住了。
桑予转头看去,竟是厉书然。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创可贴递到她的面前。
桑予愣住,一时忘记了腿上的疼痛。
纪瑾南眸色微变,他几步就走到厉书然身边,将他拉至身后:“她们滑冰摔跤是常事,不需要创可贴。”
话落,他突然将一张新婚请柬递了过来。
“除夕前一天婚礼。”
桑予眼眸一震。
那骨节分明的手中红色太过刺眼,让她难以接过。
“我现在已经有家庭有孩子,你出席,算是对我们过去的和解。”纪瑾南将请柬直接塞进了桑予手里。
手中薄薄的一张请柬重如千金,桑予看了一眼纪瑾南,目光又落在他身后的厉书然身上。
她哑声开口:“和解前,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我喜欢过你,不过,仅仅是喜欢。”
一句话打破了曾经桑予无数的幻想,也解释了他为何会背叛自己……
桑予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训练场。
她的腿很痛,但远不及心的痛。
远处,萧洛羽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心死了吗?”
桑予看向他,没有说话,然面色如纸煞白。
萧洛羽眸色一紧:“走,我带你去医院。”
他伸手想要握住那微颤的手,准备带她离开。
桑予却躲开了,只是轻轻说了句谢谢,便转身迎着风雪离开了。
雪落满头,冷风像是刀子般刮在她的脸上。
桑予迈着沉重的腿,一步步在雪中走着。
她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早在两个月前,医生就已经说过了。
“职业伤病过重,不建议继续比赛。”
从苏父去世后,桑予就很少去医院,更少吃药。
恐惧早已在她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
几天后。
年底花滑大奖赛结束,唐薇拿下了第二名的成绩。
同时,公司也宣布唐薇将取代桑予参加最重要的洲际比赛。
场外的桑予怔怔地看着被记者簇拥着的唐薇。
她辛苦多年才得到这次机会,竟然就这么被唐薇给夺走了……
桑予心有不甘,找萧洛羽询问。
而萧洛羽只说:“这事不是我决定,你应该找纪瑾南。”
闻言,桑予一怔。
见她失神的模样,萧洛羽慢慢走上前,语气似警似劝:“在花滑的江湖里,技巧并不占第一,你得罪了纪瑾南,想要抽身,嫁给我是最好的选择。”
桑予眸色微变,喉咙发涩。
她看着萧洛羽,紧握着拳:“我不信,花滑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言罢,她转身离开。
一个普通家庭很难培养出一名花滑选手。
因为在冰上的每一秒都是钞票在燃烧!
离开了比赛场,桑予给纪瑾南打了个电话。
“我们见一面吧。”
电话那头,纪瑾南语气有丝不耐:“没时间。”
“那在电话里说,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参赛资格给唐薇?”
桑予尽力掩去声音中夹杂的几许委屈。
纪瑾南嗤笑道:“唐薇是我未婚妻,我在职场给她提供便利,理所应当。”
“可你……”
话还未说完,电话中清冷的声音又传了来。
“你年纪也不小了,让你参加,你真能夺冠?”
桑予心底狠狠一抽,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纪瑾南继续道:“你的病例我已经看过了,现在退役,你能留下最好的体面。”
听起来像是在为她着想,但每个字都充满了冷厉的寒意。
桑予第一次觉得纪瑾南是那么陌生。
电话早已被挂断,她却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冬风刮着她的脸。
远处的荧屏上,正在播放着纪瑾南和唐薇即将结婚的新闻。
女主持人说纪瑾南特意为唐薇买下了一座岛,还送给她一颗价值连城的钻戒……
桑予仰着头看着,眼底刺痛的让她眼尾泛红。
曾经她和纪瑾南在一起时,厉家没有人欢迎她。
两人只能在外独立门户,生活处处碰壁。
但是纪瑾南却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我以后一定会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送给你。”
然而桑予没有等到。
女儿夭折后,纪瑾南经常彻夜不归,打电话发短信从来不回……
她想,或许从那时起,他就已经和唐薇在一起了吧。
风雪未停,冷意随着天色的昏暗渐渐加深。
桑予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走到了天黑,才往家走去。
才一进门,就见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从苏母的房间里匆忙出来。
她眸色一怔,愣愣地看着一同出来有些尴尬的苏母。
苏母没有隐瞒,只像通知一般说:“我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