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南意眼里全是不赞同的颜色。
“技多不压身。”
“是伯伯告诉我的。”
顾离难得顶嘴,自爱虞南意看过来的时候,又缩了缩脖子。
“你说你这么大的本事,怎么就受了这份窝囊气?”
赵景实在不理解,虞南意多的是手腕,现在怎么就任由那些人磋磨。
“殿下不懂,情之一字,最是难解。”
虞南意晒然一笑,看的赵景眼疼。
他怎么就不懂了?
“呵呵。”
“我只知道,若是小爷的娘子,小爷必然护得周全。”
赵景说的极为自信,冬日的阳光映着他的轮廓,显的格外高大。
说话间,周祈年也带着人匆忙赶来了,刚好听到最后一句。
心头一跳,便冲了进来。
却不想,刚好看到虞南意羡慕的眼神。
“见过景王殿下,殿下既是来叙事的,不如移步前厅?”
阳光下,周祈年清楚的看到虞南意消瘦苍白的脸庞,和不自然垂落的手臂。
收回眼。周祈年恭敬的向景王伸出手。
旁边顾离一言不发。
“伯伯,我娘受伤了,你能帮忙找找大夫吗?”
亲儿子,却找个外人救他娘。
周祈年脸色顿然就变了。
一阵青一阵白。
“此事,顾少爷觉得呢?”
偏偏,赵景还火上浇油。
鬼来的伯伯,顾家和赵家半点亲戚都没有,无论是怎么轮,都没得这么亲近。
吞了钉子一样的隔应,周祈年却只能忍住了。
“还请殿下海涵,稚子无状,言语冲撞了殿下。”
周祈年的腰一弯再弯,卑躬屈膝到不行。
赵景沉默,眼神变幻莫测的瞧了一会,最后看向虞南意。
心里带着点期盼。
然而虞南意一言不发,只垂着头敛着眉眼,跟在周祈年的身后跪着。
莫名的烦躁起来。
“哼,你们沈家的家事还得要小爷操心,干脆早早上书陛下,自请回家种田去吧!”
赵景走了,连来时候找的由头都忘了。
走到一半,碰到手心里的一处硬物,又折回来,举起胳膊,直接扔了过去。
哐当!
砸在虞南意的胳膊上。
“潺潺!”
“沈氏三番五次与外男冲撞,又堂前冒犯,送去田庄。”
周祈年原本要查看虞南意伤情的手,转念又改为抓,显然是一副恼怒神情。
“另外,那两个办事不利的,扔到后山去。”
将军府占着半边山脉,扔到后山,基本就是九死一生。
“少爷!少爷,饶命啊少爷!”
婆子哭天喊地,虞南意有些不忍,这些都是顾府的老人了。
正当虞南意摇晃手臂准备替他们说上一句时,外面走来一个锦衣女子。
“妺儿,你怎么来了?”
言语亲昵,眼神深情,虞南意看着周祈年毫不犹豫的走到她身边,眼里的光也一寸寸暗淡下去。
如此深情,也会是逢场作戏?
只是说给她听的谎话吧?
无意去看他们的你侬我侬,虞南意转身准备逃离,却不想被人喊住。
“你就是沈氏吧?”
实话实说,容妺见虞南意的第一眼,虽只是侧脸,却无限惊艳。
此人,断不能留!
“听说你折了胳膊?”
“这些年你在府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虽说我来了,你若是这般病着去田庄,只怕外面那些人该说我这主母善妒,没人性了。”
“妺儿……”
周祈年眉头紧皱,似不满容妺这样说自己。
“知衍哥哥,你放心,我虽不是中原人,却也不是那般小心眼的。”
“翠屏,去宫里请太医过来为沈氏诊治。”
从头到尾,容妺都是那样骄傲的站在一边,甚至都没正眼看她。
这让虞南意生出一种挫败感。
她在她面前,或许连情敌都算不上。
不值当费心,也不用当回事。
是周祈年的深情给她的骄傲。
“多谢顾夫人。”
她还没敬茶,也没与周祈年行礼。
一句话,便摆脱了顾府小夫人的名头。
容妺诧异的扬眉,这才正眼看她。
果然有手段。
余光又见周祈年有些落寞的眼神,心里却是冷笑一声。
在她眼皮底下玩花招?
“既然沈小姐如此客气,那就……”
“还不赶紧把沈氏带下去!”
周祈年只觉得心痛难忍,可容妺就站在旁边,眼看着她要顺着话说下去,他赶紧打断。
不能让虞南意离开!
直觉告诉周祈年,人若是走了,他这辈子怕是都见不到了。
“知衍哥哥,既然沈小姐在府上不快,何不如放她出去?”
也省的你惦记。
容妺眼里一片天真,可心里却好似蛰伏着一条毒蛇。
“妺儿,我是不想你为这些事费心,不过现在你想她出府,那便由她去吧。”
周祈年说这话的时候,连个余光都没分给虞南意。
“哦?”
容妺眼波流转,看向周祈年的眼神带了丝试探和探究。
只可惜,周祈年一往情深,看的久了,便溺在了那片深情的海里。
“罢了,这些事我是不擅长了,你们中原真是麻烦至极。”
突然伸个懒腰,好似累坏了似的。
“是是是,往后你只专心与我吟诗作对,赏花观景就好。”
“再者,你为这些琐事俗事分心,我也会吃醋的。”
周祈年亲昵的贴着容妺的耳朵说到。
虞南意只觉得浑身发冷,就连方才意外好了的胳膊都隐隐泛痛。
“小姐……”
桃儿蔓延心疼,恨不得上去撕了那对狗男女,一对丧良心的东西。
“走吧。”
或许去田庄,对她也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