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里的红血丝还未褪去。

她冷冷说道，“松开。”

商君衍禁锢她的手紧缩，雨水砸在他们身上。

“你杀了他你的人生也就完了！”他吼道。

“谁在乎！”宋清依也吼道，“大不了死之前跟所有人同归于尽！反正我本来就不该活着！”

商君衍大声说道，“他们不值得你犯傻！你才十七岁了为什么要把自己逼上绝路！”

宋清依用蛮力让他们位置转换，她坐在他腰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他们难道不该死吗？”

商君衍神色微怔，叹气柔声道，“该死，可法律会惩罚他们的，而不是用暴力解决。”

“笑话，法律都是上位者为下位者制定的。而无权无势的下位者只会像那些无名女尸从世界消失。”

宋清依看着他的眼睛，冰冷又暴戾。

她一字一句说，“死小孩，唯有被激发的暴力才是正义。”

她站起来，“别拦着我，否则连你一起打。”

商君衍闭上眼睛不顾一切地抱住她的腰，“你打吧！我不能看你走上绝路！”

“滚开！”宋清依看着他咬牙切齿道。

话音刚落，尖锐穿透的警铃响起。

商君衍松了口气，他注视她的眼睛说道，“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宋清依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商君衍也没有别开眼，半晌，警察的声音打断了这份安静。

她淡淡说道，“警察到了，你可以松开了。”

商君衍这才松开她，他们站在边上看着地上的人一个个被拷上手铐。

警长走到宋清依前面说道，“沈同学，麻烦你跟我们去做个笔录。”

宋清依嗯了一声，她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银色的录音笔递过去。

警长不解地看着她。

她说道，“这里面是他们亲口承认的罪列。”

警长赞扬地看着她，“没想到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厉害，未来不可小觑啊！”

宋清依唇角勾起眼里却没有笑意，“夸奖了。”

商君衍说道，“警长，笔录要做多久？”

“这种情况很快，一小时够了。”

“嗯。”商君衍看向宋清依说，“我陪你一起。”

宋清依理都不想理他，径直往前走了，商君衍赶紧追上去。

……

警局。

宋清依去做笔录了，商君衍披着一条干净的毛巾坐在椅子上等她。

昂贵精致的西装外套被他随意地搭在扶手上，他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褶皱。

商君衍的手机被水浸坏了，他找警员接了一个手机。

他在跟夏父夏母通话。

“爸，对不起，错过你的生日了。我晚上再把生日礼物给你。”

“我现在在警局。”

“是之前救了我的宋清依，她被坏人围堵了。”

听见那边夏父和夏母的怒气声，他安抚道，“她没事，只是我需要一点你们的帮助。”

“爸，我怀疑会有人保他们。”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冷意，“我要所有包含在内伤害她的人都按最高量刑判。”

夏父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了，他们在东河这么多年，这点小事根本微不足道。

“权力果然好用。”宋清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旁边。

商君衍看着她，她依靠在墙上看着玻璃上的倒影随意说道。

“小时候，我可讨厌特权，觉得拥有特权的人都喜欢颠倒黑白罔顾人性。但我长大后发现，我只是讨厌特权不在我手中而已。”

她转头看向他，“这个世界只有拥有特权的人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公平。”

“走吧。”宋清依把手上一次性杯子装着的热水递给他，“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回家记得喝点姜汤驱寒。”

商君衍点点头，接过她手上的热水，手指的触碰让他的手些许酥麻。

“你回家吗？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等下和警车回去。”

“嗯？”

宋清依勾唇道，“别忘了，我家里还有一个法制人员。”

……

今晚的夜色，星光稀疏。

“松开我！不是我！不是我！”

宋清依从警车上下来就听到了沈瑾枋撕心裂肺的吼声。

一阵冷风吹过，她捂拳低咳。

商君衍把家里刚送来的厚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柔声道，“穿上吧，别着凉了。”

宋清依听话地穿上，宽大的外套把她衬托地更娇小。

推开沈家大门，沈瑾枋正躲在曾莎姿的身后，沈天赐拦着警察靠近，而沈崇海冷冷地看着他们。

宋清依走进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她，她的眼神幽深如谭。

沈瑾枋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朝她大吼，“宋清依！你疯了吗！”

宋清依看死物般看着她，“是你疯了，不是我。”

“你竟敢报警！”

“为什么不敢报警？”宋清依不答反问，然后她冷哼道，“你敢这么做不就认准我不敢报警说我遇到**。沈瑾枋，你跟你名字一样就是个神经病，玷污女性这个性别。”

沈瑾枋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那，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的！”

宋清依微笑道，“别问这么蠢的问题，警察都来家里了你说有没有证据。”

沈瑾枋这才开始手脚冰凉，惊慌失措。

她猛地扯住曾莎姿的手苦苦哀求，“妈，妈，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坐牢！”

曾莎姿站在原地未动，她眼神晦涩不明地看着她，“枋枋，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沈瑾枋眼神一黯，又赶紧转向沈天赐，“哥，哥，救救我！我我们一起长大！你相信我！”

沈天赐目光纠结，看着她红了的眼眶还是不忍心地朝宋清依说道，“你又没真出什么事！这件事就算了，让枋枋给你道个歉算了”

沈瑾枋赞同的狂点头，“就是！你又没出事！”

宋清依冷笑道，“假如我真出什么事了，谁又帮我讨公道？”

她目光掠过所有沈家人，“你吗？你吗？还是你！”

他们都不敢看她，低下头去。

沈崇海发话道，“行了！这种事我们私下解决就可以了，传出去丢的是我们沈家的脸面！”

宋清依转向他，骂道，“面子？笑话！在你心里什么都比不过面子！你亲生女儿差点别人杀了你还有脸提面子！”

曾莎姿连忙说，“初初，怎么跟你爸说话的！”

“他也配当我爸！一个故步自封虚情假意的死人而已！”宋清依真的生气了，原宋清依死前还在渴望亲情，可是在他们心中，哦不，她不在他们心中。

“啪——”一声巨大的巴掌声。

宋清依侧着脸，一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掉落，她知道这是身体反应。

沈瑾枋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神气起来，她有沈家撑腰

商君衍冷着脸把宋清依拉入他的身后，沉声道，“沈崇海，你有什么资格打她！”

他身后的宋清依突然大笑起来，抹掉脸上的眼泪。

她把商君衍推开向前一步。

她冷冷说道，“做个选择吧，你们是想成为我的敌人还是保住沈瑾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