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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陆九晏代理朝政后,明显忙碌了许多,这个月来我也只见了他一面,想坐下来好好谈谈和离都没机会。
也罢,大不了容后再议,我将和离书揣进袖中,驾着马车去了城南。
城南新开了家清风馆,里面的清倌上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下至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无一不是极品。
我正左拥右抱玩的正欢,余光却瞥见了煞风景的陆九晏,他在二楼雅间,对面坐着个弱柳扶风的白衫男子。
原来陆九晏好这口,难怪先前京中没有女子能入他的眼,那病怏怏的白衫男子确诱人,我要是个男人我也扛不住。
我特意选了距他最远的雅间,说来也是巧,老鸨喊来我厢房抚琴的正是陆九晏的心尖尖。
言谈间我才知他名唤清风,一手古琴抚的出神入化,可不过一刻钟,陆九晏就气势汹汹的来抢人了。
“你我好歹夫妻一场,我不过是让他抚琴消遣消遣时间,你至于如此吗?”狗男人可真小气,我不动声色的将和离书塞到他手中。
他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你要为了清风同我和离?”
我点了点头,索性将错就错,让陆九晏以为我觊觎他的心上人,那这和离书......岂不是手到擒来。
可清风却忽然跪在地上,满脸惶恐的望着我:“太子妃慎言,属下对您决无半点非分之想。”
属下?......合着清风是陆九晏安插在清风馆的人,识时务者为俊杰,见和离无望,我机智的将和离书撕毁扔进了烛台。
“夫君,谨书都一个月没见您了,听说您在此处办事,这才寻到了这里。”我向前一扑试图挤进他怀中。
戏本上说,撒娇是女人的利器,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挡得住。
也许上天都看不过去了,我非但踩住衣摆摔了个四脚朝天,还悲催的扭了个脚。
京城近来多了两件茶余饭后的乐谈,一是陆九州的白月光跑了,二则是陆九州为爱裸奔丢尽皇家颜面。
我卧在树下吃着蜜饯,凝神听着宫人打听来的趣闻,听说是陆九州要对人家姑娘霸王硬上弓,那姑娘宁死不从翻墙逃出了庆王府,陆九州衣服都没穿,追着姑娘跑了大半个长安城。
听上去着实**,只可惜没亲眼看到。
休整了两个月,我那扭伤的脚也恢复了七七八八,索性揣着银子上街逛逛,说不准还能看到什么乐子。
刚从铺子买完鲜花饼,迎面就撞上了个神神颠颠的疯老头。
“姑娘印堂发黑,最近怕是有血光之灾。”
得,一开口就挑些我不爱听的,这招摇撞骗的话术也太老套了。
这般想着,前方一道利剑像长了眼睛般冲我刺来,所幸有暗卫及时挡下,我这才得以保住了条小命。
“姑娘若是还不信老朽,只怕还会惹来祸患。”
疯老头话音未落,远方又一辆马车向我疾驰奔来。
我去,乌鸦嘴都没这么准的吧!
我一个闪身堪堪躲开,还没稳下身子,就见那疯老头又要开口。
“老朽绝无半分虚言,姑娘若是......”
我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扑到他前面,抬手堵住他的嘴:“闭嘴,再说就不礼貌了。”
我抱着刚出炉的鲜花饼,哼着小调同那疯老头一起回了西苑。
门楣还未迈过去,我就落入了个温暖的怀抱:“宁谨书,前一阵子你去找小倌,如今才消停了两个月你就把人带回西苑了?”
狗男人手劲真大,掐的我腰肢生疼,本小姐眼睛还没瞎,就算找奸夫也得找清风那等姿色的啊。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心底的想法若说出来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夫君说笑了,这长安城也就夫君这张脸能让我着迷了,更何况这是个女人。”我将疯老头那漏着三个洞的帽子扒开,如墨发丝顷刻散在肩头。
方才在马车上我就发现了端倪,哪有男人那么娇娇弱弱,脖颈间也没有喉结,最重要的是,身上的脂粉味太重了。
“太子妃你就让我留下做个丫鬟吧,我能吃能睡......啊呸,能洗衣能做饭,而且不要月银。”那女子拽着我衣角,腰间的玉佩随着她身子晃动。
上面隐约能看清一个林,这莫非是陆九州的白月光林娇娇?
这样倒能说得通,自林娇娇跑后,陆九州将城内搜了个天翻地覆,要说他唯一不敢动的地方,长安城内也就只有东宫了。
林娇娇如愿在西苑留了下来,只是跟当初说的,着实有些出入,什么洗衣做饭统统不会,能吃能睡倒是真,还有一点就是喜欢调戏美男。
东宫上至七十岁丧妻老翁,下至三岁天真稚童,无一能逃脱林娇娇的荼毒。
东宫上下唯一的漏网之鱼就是陆九晏,用林娇娇的话说就是,怕脑袋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