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是怎么了？”聂南川一头雾水，“好好的，咱们家何时……”

周太妃铁青着脸，气得直发抖，说道：“我刚刚去拿南海黑珍珠，发现……发现丢了一颗夜明珠。王府里从未来过外人，定然是家贼干的。这些背主瞒亲的小蹄子，越发反了，今儿个定要细细拷问。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谁都别想好。”

“我当是什么，也值得母亲发这么大的火。”聂南川朝旁边的仆人挥挥手，示意他们悄悄退下。“这夜明珠虽然珍贵，可比不上母亲，仔细气大伤身，反倒是不好了。”

“你知道什么？”周太妃欲言又止，“别的什么东西丢了都无所谓，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怎么偏偏丢的是那颗夜明珠呢？”

水云儿只道周太妃一向和善，今日这番脾气，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王府宝贝这么多，聂南川那家伙都不带心疼的，太妃就这么喜欢那颗夜明珠？

“母亲仔细想想，”聂南川一只手背着，“兴是一时不察，放错了地方，如今又忘记了。仔细搜一搜，说不定就出来了。”

“当然要搜，”周太妃还不罢休，“王府里的所有人，都要搜身，所有地方都搜查一遍。南川，你盯着，万不可放过这个窃贼。”

十皇子的车驾已经接近京城了，大概还有不到十里的路程。

方彩漪伸出一只纤手，拨开了帘子的一角，仔细地打量着此处的每一个景色。三年前，她跟着十皇子远赴鄢胥城，离开了这片故土，如今果然又回来了。

那年离去时，白露初上，鸿雁南飞，而今却是烟柳繁花，草长莺飞，好一派蓬勃的景象。之前来城外踏青，居然都没有发现，这里居然也是一处妙景。

十皇子原本是打马走在前面，却故意勒住了马头，和后面的轿子并驾齐驱。“我说过，不出三年，保证能带着你回来，我没有骗你吧？”

方彩漪一笑，浅浅的梨涡似有似无，轻声说道：“殿下不会骗我的，既是能够回来，我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十皇子望着前方已经能够看到轮廓的京城，说道：“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儿，和你一起长大的故恭襄王的长子聂南川，上个月刚刚成亲了。”

方彩漪一愣，随口问道：“不知……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啊？”

十皇子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是什么高门贵女，只是一个寻常医女而已。周太妃大概是急着抱孙子吧，只要家世清白即可，也不在乎什么门第。”

方彩漪默然，而后又嗫嚅着说道：“殿下，我兄长曾在小王爷的手下，也算是有些交情。只可惜我现在不方便去探望他。若是……殿下既已回到京中，少不得要去拜访一下故交旧友，还劳烦殿下为我问候小王爷一声。”

“你有什么话，还是自己跟他说吧。”十皇子拉紧缰绳，“你兄长已故多年，救聂南川是他自己的选择，你又何必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