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到底是比不上私家车,夏时到教室的时候,班上的同学都几乎已经到齐了。
夏时扫过自己的座位,发现秦川正坐在原地做的端正,正巧将他的位置堵得严严实实。
他一双好看的眸子微微睁大,气冲冲的就走到走廊上去打算拉开窗子,结果他发现窗户居然被锁上了。
走廊的窗户因为盛夏的缘故要散味,连关上的时候都屈指可数,现在居然被锁起来的,是谁干的不言而喻。
夏时抬手敲了敲窗户玻璃,秦川应声看了过来,夏时看着秦川那副装的跟正人君子的模样就烦,他使劲的拍了一下窗子道:“给我把锁解开。”
秦川却一副仿佛听不懂的模样,好整以暇的张嘴:“同桌不来里面做,一直站在外头作什么?”
夏时:……
他根本不相信这间教室的隔音有这么好,不然他怎么能听到建秦川说话?
即使教室的隔音**的好到离谱,那结合昨天晚上的种种事件回放,秦川也应该能猜出来夏时现在要做什么。
那秦川现在的状态应该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行,看来秦川今天是和他夏时杠上了!
他正打算和秦川好好理论,结果一抬头秦川也已经转过身去看书了,人模狗样的。
夏时越看越气,他怒气冲冲的就走了进去,准备和秦川当面对质。
结果一进教室就和站在讲台上的高芸撞了个对脸。
夏时:!
狗秦川!他没有告诉过夏时高芸也在!
高芸站在讲台上就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架势,她垂眸扫了一眼夏时开口问话:“你怎么来的这么迟?”
夏时低垂着脑袋,一副乖巧听训的模样:“老师,以后不会了。”
高芸摆摆手:“算了,下不为例,你赶紧回到座位上去上早读。”
夏时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他吸了吸鼻子,背着书包就往座位上走去。
秦川依旧没有站起来,他只是将两条长腿放到了过道上。
夏时往回撇了一眼,发现高芸的视线正紧紧的盯着这边,他顿时也不好发作,只能压低声音质问秦川:“你就不能站起来?!”
秦川无辜的眨了眨眼:“我都空出这么大位置了,夏时同学难道其实很胖,这点位置都过不去?”
夏时:……
他咬牙切齿片刻,还是认命的从桌子和秦川面前的一小块缝隙中穿了过去。
他已经接近全力的不让自己碰到秦川了,可是因为他还背着个书包,多少也站点位置,所以不可避免的和秦川有了肢体接触。
九月初的天气还不算凉快,隔着薄薄的一层校服短袖,夏时可以清楚的感知到秦川炽热的体温。
他一时有些被烫到,不由的加快了往座位上挪动的步伐。
可是预留的位置总共就那么大点,夏时加快脚步最容易导致的后果就是被绊倒。
果不其然,夏时晕晕乎乎的被秦川的蹬腿绊了一下,秦川眼疾手快的捞住准备往一侧摔下去的夏时。
明明是夏末,但秦川揽住夏时的胳膊却触感一阵冰凉。
夏时迅速站直身体,回头冲秦川意味不明的哼唧了声“谢谢”。
秦川这才在一阵早读的嘈杂声中分辨出夏时略显沙哑的尾音。
他再回过神来打算仔细瞧瞧的时候,夏时已经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将语文书摊开开始早读了。
不知道是不是秦川的目光过于炽热,夏时没念几个字就偏头打了个喷嚏。
秦川蹙眉:“你感冒了。”
夏时也跟着蹙起了眉:“不可能,一定是有人骂我!”
秦川无奈的叹了口气,抬手抚上夏时的额头,骨节分明的左手有些冰凉,触碰上夏时滚烫的额头有些舒服。
但夏时还是很快后仰躲开了。
秦川的手悬在半空中看着夏时警惕的目光抿唇不语,最终缓缓的收回了手。
夏时看到秦川又坐了回去,一时有些尴尬。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但是看到秦川伸手的下意识反应,就是躲。
夏时甚至因为秦川伸手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而心跳加速冷汗直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冒。
他盯着秦川冰冷的侧颜看了一会,最后咬了咬唇瓣还是没说什么,就兀自转了回去也看起了书。
原本热闹的早读却在夏时这一处地方有了一起凝固的气氛。
坐在后排的沈从围观了两位大佬全程,最终还是趴在桌子上没敢说话。
大概是因为生病,夏小爷今天上课时都不怎么听得进去。
但既然决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夏时还是强撑着晕乎乎的脑袋在听课。
可黑板上老师讲的课就如同天书一样,他听也听不懂。
“听不进去就去睡,你这样一点效率都没有。”就在他和自己的本能抗争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清晰的传进夏时的耳朵。
——是秦川。
这是自从早读以后,秦川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夏时用红润的舌尖润湿了干涩的唇瓣,最后终于还是绷不住了,倒头就趴在了课桌上。
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夏时难得的梦到上一世的自己了。
—那应该是医院的病房,是一个夏时完全陌生的环境。
他就坐在病床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半空中的一点。
门忽然开了,夏时闻声望去,他看到了一张极其熟悉的面庞。
秦川应该是比现在成熟了许多,他穿着剪裁得当的西服站在病床前垂眸望向夏时,最终伸出手抚向夏时的额。
夏时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泪水忽然毫无预兆的夺眶而出:“我以为我要死了……我以为我要死了秦川!”
秦川将他拥入怀中,耐心的安抚:“没事了,我在。”
这样做确实很有用,夏时的情绪没一会就稳定了下来,他拉着秦川的手仰头望着他。
目光里满是真挚的爱意。
秦川却抬手覆上夏时的眼睛,视线骤然陷入了一片漆黑,夏时浑身一僵,没来由的又回想起了那个黯然无光的地下室。
他的脊背顿时紧绷了起来,整个人又陷入了一种应激状态。
秦川却很平静的开口道:“又回想起了那个地方吗?那去我家吧,和我住在一起,你永远都不会发生那种危险。”
那时候的秦川对于夏时就是有这样一种魔力,能迅速安抚下夏时的情绪。
夏时立刻放松下来,他甚至久违的生出了一股安心感。
他勾唇笑了:“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