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叫名萨拉珊的公主,就这样在府上住了下来。
我身为相府主母,客人到访,自要替她安排房间的。
西厢苑的房子大而宽敞,用来待客再合适不过。
那边的风景也极美,旁边满园的桃树是傅裕亲手为我种下的。每到三月,淡雅幽香的桃花开时,我总会放着正房不住,跑去西厢房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住下。
傅裕也随着我闹,白日顾忌着相爷的尊威,晚间却偷偷钻进我的寝被。
在朝堂上大杀四方人人忌惮的丞相爷拱着我的颈窝,一遍遍喊着我的名字求/欢。
我是真的以为自己成功攻略了这位反派。
毕竟他给我的东西,都是从未给过别人的。
可是之后我才发现。
萨拉珊才是那个真正的例外。
“公主不愿意住西厢苑的房。”
用膳时,下人来回禀了我。
傅裕没有说话,夹了一根青菜在我碗内。
“为何?”
我问道。
下人似乎也觉得她给的理由离谱,声音都放低了些,语气犹豫。
“她道,她家乡的待客之道,是主人将正房收拾出来给客人住,而自己去住偏房……”
我没有说话,下人却小心翼翼抬头看了傅裕一眼。
我性子一向和善,很少同这些下人生气。
傅裕不一样,他性子阴沉,脾气不好却不形于色。
就算生起气来,也是面无表情地将人处理了。
所以,他将筷子重重搁在碗上时,我心中的讶异并不比下人的惶恐少。
“不住便滚出去!”
他语气极重,脸上全是不耐烦,可食指和拇指却不住地搓捻着。
这是他焦虑时下意识的动作。
若是三年前,我肯定是比之傅裕更生气的。
可是现在。
“从正房收拾一间房屋出来,给她住吧。”
现在,我是尚书府二女,却再也做不成肆意的戚婉容了。
皇后姑姑陷害皇嗣,幽禁坤宁宫,太子被百官联名弹劾,身份被废除。
尚书府,也快要倒了。
傅裕朝我看过来的目光复杂,我却大方地笑笑。
“她是友邦公主,总不好失了待客之道。”
沉默半晌,他才道:“婉婉,你说的,可当真?”
假,假得不能再假!
别说让她住正房,我根本不想让她进府!
我不喜欢跟别人分享小厨房的糕点,也不喜欢她在傅裕面前嬉笑,更不喜欢她那个人!
若是以前,有底气有靠山的戚婉容早便对萨拉珊大打出手了。
我认真地看了傅裕一会。
以往,根本不用我提,他最知晓我这些不**理的小脾气,从来都惯着我。
可是现在。
我唯一的底气,怕也是要给别人做靠山了。
“自然,当真。”
过后几日,傅裕依旧是一副爱极了我的模样,在我面前,总怼得那爱闹人的萨拉珊公主面红耳赤。
可他表情越是厌恶,我越是知晓他对萨拉珊的特殊。
五年了,我最了解傅裕不过。
讨厌的人他是连一点眼神都不肯施舍的,最开始待我便是如此。
赏花宴后他才转变了态度,在我面前逐渐转变成一头傲娇粘人的狼狗。
发觉他对萨拉珊的特殊后,我比想象中的更平静。
没有失落,没有生气,更没有歇斯底里。
家中的变故不断磋磨着我的锐气,父亲写来的信中满是无奈和忧心,母亲也时常让我收敛脾性,万不可惹傅裕生气。
我渐渐变成这个世界所谓大家闺秀的模样,变成相府尊贵雍容的主母,连对待傅裕也小心翼翼。
所以,如果傅裕若要娶萨拉珊为妾,我是没有异议的。
现在想来,从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也变得可笑至极。
可萨拉珊是公主,万不可做妾的。
傅裕怕会抬她为平妻。
我已将这些打算好,准备择日主动同傅裕开口,也省的他费心了。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尚书府寄来的书信先到了。
父亲为了不让朝堂之事牵连到我,已经不允我回家,只每月派人送来书信,说些琐事,表明家中一切安好。
唯有今日,不同。
书中言辞愤慨,句句透着对傅裕卑鄙阴险的控诉。
‘原来我尚书府如此下场,竟全是傅裕这厮在背后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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