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季晏笙顿时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几乎是瞬间变得狰狞的目光中无处不彰显着他将要面临崩溃的暴怒。

“和我结束，然后出去找野男人？你是不是就一直等着和我分开，然后顺理成章地去找你的老情人复合？！”

花韶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说的老情人是谁，况且到底是谁在外面找野男人？你以为你不回家，我就不知道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你以为我和你结婚四年，就是让自己每个月打抑制剂度过潮期的吗？”

“你没有老情人？那我问你，”季晏笙强忍着怒气，深呼吸一口气，语气颤抖着说：“四年前你生日的那个晚上，在酒店里和娄夜舟搂搂抱抱，吻得难舍难分的人是谁？！”

此言一出，花韶霎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犹如一盆凉水顷刻从头顶浇下，毫不留情地将他的理智泼走：“你……你怎么知道？”

“我要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和我领了证之后再暗度陈仓？”季晏笙也气笑了：“当年瞿凉被迫割了腺体，是不是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你！”

花韶再也难以再维持表面的镇定，瞿凉这个名字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两个人之间的禁忌，事到如今再提起来，一直都是他心中过不去的坎。

“那你呢？”

他忍不住哽咽起来，白皙的脸颊上滑落了两道清泪：“当年你和你的青梅竹马之间如果少一点纠缠，我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到现在这种地步？你以为难道我不想救瞿凉吗？！再说这么多年来，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有没有一点是真的？还是一切都是逢场作戏，拿我当别人的替身！”

“你简直不可理喻！”季晏笙那暴躁脾气，几乎就差马上要掀桌而起了：“好啊，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你想离婚是吧？行，那我成全你，反正我也受够了，明天就去民政局把婚离了！”

“季晏笙！”

“嫂子！”

“笙哥哥……”

“……”

两人之间的争执过于引人注目，酒吧里的人都因为这场语言战争而渐渐安静下来，不少人都在悄悄看戏，并且纷纷讨论着花韶和季晏笙的关系。

“……”

“原来季总有老婆？怎么没有对外公布？”

“我一直以为那个白家少爷才是季总的Omega……”

“季总的暴躁脾气可是出了名的，敢这么和他对峙的Omega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太厉害了！”

“啧……季晏笙这家伙，长得挺帅，没想到风流债这么多，还好今天见识了，回头该叫我表妹好死了这条心……”

“……”

周围窃窃私语不断。

此时花韶眼前一阵发白，背后早已被冷汗浸透，虽然他从未想过真的会和季晏笙闹到要离婚的地步，但他更难以接受的是自己心中隐隐有预感的猜测。

他一直以来都很害怕，害怕季晏笙是因为报复才会和他结婚，因为他知道，季晏笙一直想让他尝尝忍受孤独的滋味。

今天，他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离婚协议书我会让周葛寄给你，明天找个时间去民政局离了。”

白葛珩赶紧抓着季晏笙的衣袖，委屈巴巴道：“别这样笙哥哥，你怎么可以因为一时冲动做出这种事呢，都是因为我的错才会让嫂子误会你，我和嫂子道歉好不好……”

“不关你的事！”

季晏笙甩开他，拿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外套，黑着脸先离开了。

“哼，自作自受。”

“还不是自己作的呗……”

那两个Beta暗地里笑嘻嘻地嘲讽了一番，也跟着白葛珩追出去的背影离开了。

一时间，桌上只剩下祁二和花韶两个人。

花韶浑身泄力般坐在沙发上，用手臂挡住了眼睛。

周围看好戏的人还在叽叽喳喳地低声八卦着，祁二怕花韶伤心，让人把他们都赶走了。

“嫂子……你和季哥怎么了，你们以前不是很恩爱的吗……为什么……”

祁二委屈巴巴地看着花韶，显然是被吓坏了。

花韶不回答，只是喘了几口闷气，自顾自地为自己斟满了一杯又一杯酒，静静地当一个没有感情的喝酒工具。

“嫂子，你别哭呀，我害怕。”

祁二见他喝着喝着眼泪不受控制地决堤了，手忙脚乱地抽着面纸给他擦眼泪。

“没事，对不起小二……真的很对不起，今天搞砸了你的生日……”花韶强颜欢笑道。

“嫂子……”祁二摇摇头：“我没事的，你不要难过了……不然我也要哭了。”

花韶冲他露出苦涩的微笑，随后一杯又一杯地给自己灌酒，祁二也不敢离开，只好陪着花韶喝。

最后花韶醉的不省人事，还是祁二将他送回了季家大宅。

临近深夜，季家的下人早就熄灯休息了，整栋宅子黑漆漆的一片，颇具年代气息的老宅清冷无比，散发出幽森森的气息，犹如一栋鬼宅。

迷糊中，花韶只记得祁二将自己送回家，之后实在是抵挡不住浓烈的倦意，眼前一黑再没有了意识。

这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