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草特意把父子俩还有顾静都喊到了里屋,低声说:“你们瞧这是啥?这是今天静静跟陆知青一起去挖到的!”
她的重点指的是那一堆沾了泥巴的金块,好像是什么古代的金币,清洗干净之后肯定可以卖大钱!
以前那次挖到袁大头,是当时李小草很迷信,怕做了一点不道德的事情就报应到顾耀华身上,所以任何一点不属于自己的钱都不敢要。
可现在历经了颜轻几次出去闯荡赚钱回来,她忽然明白了,其实有时候真的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所以这一次,李小草有意把这金块留下来,找机会卖出去,攒钱给老二娶媳妇!
顾耀华眯眼:“按理说,是该上交的,但这种东西大多时候都是有价无市,在咱们家这种时候挖到这个东西,只怕也是天意。要么就交给老二,让他去处理吧。”
自打回来之后,顾耀华觉得世事真是恍如梦境一般。
许多事情都像是被无形之手推着走,他太感激陆知青带自己回来,也更珍惜现在的日子。
上半辈子他为了国家鞠躬尽瘁,而后半生,只想多照顾照顾自己的这个小家。
年少轻狂时候的非黑即白,让他历经了惨痛的十几年,如今他也不想再执着于所谓的大道理了。
顾静也说道:“就是,二哥,你拿去看看能不能把这些金块给卖了!好早点把二嫂娶回来,二哥,陆知青真的太好了,我真希望她早点嫁到咱们家来!”
说着,她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一只钱包,把里面自己攒的几十块钱都拿出来了。
“二哥,这是我全部的稿费,娘总说要我留着,可我也花不到钱,我就想让陆知青早点到咱家来!这钱都给你,留着娶陆知青!”
李小草跟顾耀华在旁边都有些感动,颜轻却笑了笑:“傻子,你自己留着吧,我要是到了需要你给我凑钱娶媳妇的地步,那我也是废了。这金块我找机会出去看看情况给卖掉。至于娶媳妇的事情,爹娘,静静,你们都不要操心这个事情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他今天去制药厂那边忙活了半天,因为身上的伤没有好全,所以请了半天的假。
但请假之后并没有回来家,而是各个村子去溜达,精准地打听并接触到了附近方圆百里各个村里头脑比较活络的年轻人。
这些人都是很聪明但没机会发财的,颜轻轻轻松松地就谈成了合作,往后这些人帮他到处去搜罗古董奇石之类的东西,拿到颜轻这边,颜轻会给他们钱,而后具体怎么处理就是颜轻的事情了。
一个人能覆盖的范围不大,但如果一个人下面有好几个人,这样加起来可以覆盖的范围就很大了。
见颜轻对结婚的事情好像不是很愁,顾耀华不禁放心了,他这个儿子真的不错!
但他跟李小草对望一眼,还是把自己的那一千块钱拿出来说事儿了。
“老二,老三,你们跟你大哥都是你娘一手养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有时候对这个好点,委屈了另一个,这都是没办法太公平的。所幸你们两个都是懂事的好孩子,知道兄弟姐妹之间应该互相帮助。
你大哥是有点糊涂的,现在他们分家出去过了,但也不能完全不管他们,这年头日子都不好过。这一千块钱,我跟你们娘商量过了,给静静留两百置办嫁妆的钱,给老二四百留作结婚的钱,毕竟人家陆知青真的对咱们家挺好,也有大恩。
你大哥那边,给他们一百块钱,留作急用。还剩的三百,我们老两口偶尔也会用钱,等回头你大嫂肚子里的孩子出来了,多少会再贴补他们一点。你们两个有意见吗?”
颜轻跟顾静几乎是立即答了:“没意见!”
颜轻又着重说:“爹,娘,钱先放你们那里,如果我实在凑不够的时候再找你们。”
他凑不够,他也压根不会想结婚的。
顾静也说:“我不要那么多嫁妆,爹,娘,我只想让你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他们两个恨不得不要父母的钱,怎么会嫌少?
顾耀华拍拍颜轻的肩膀:“两万实在是一个天价数字,虽然你说你自己能行,但我跟你娘还是会尽力帮助你的。这一千块里面,只给了你四百,但另外我跟娘会想办法再给你凑六百,这也算是报了陆知青的恩情。”
李小草也难得温柔地看着顾静:“老三,娘从来都是把你跟你两个哥哥一样对待的,
夫妻俩人的安排,可以说是尽力照顾到了亲情,也考虑了大道理,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孩子过得不好。
哪怕是顾山这样让他们数次失望的,也会尽力照顾到。
关于一千块钱的事情,颜轻跟爹娘妹妹达成了一致,李小草也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把钱给顾山,顺道也要敲打一下,让顾山跟姚金菊好好过日子。
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最重要。
商量完这些,李小草又去做饭了,隔着一道篱笆,姚金菊却差点把灶房烧了。
她对着锅洞,脑子里都是那一千块。
这钱都送来那么久了,公婆都没有给他们大房一点的意思。
是等着她去要吗?可就算她主动去要了,公婆肯定也一毛不拔!
姚金菊失神中,没注意到锅洞里的火出来了,她赶紧手忙脚乱地把火扑灭,而后越想越气,起身从家里出去了。
李小草那边没注意她,晚上她做了一锅蒸面条,豆角土豆加上一点五花肉炒熟,上面铺上新鲜的面条,蒸个七八分钟,面条就熟了,跟菜搅拌到一起,吃起来十分美味。
颜轻自然又成了送饭工人,端着蒸面条就往沈淮时那边去。
沈淮时正在煮粥,肉沫青菜粥,既有肉的香气,也有青菜的微甜,最主要是那煮粥用的水是灵湖水,喝了之后对身体很好。
她盛了一小碗出来,直接让颜轻把剩下的半锅端走。
颜轻还没拒绝,沈淮时就说:“你不端走,我就也不吃这面条。”
好吧,颜轻知道拗不过她,只能答应了。
只是他才把锅端起来,沈淮时又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颜轻的步子好像任由她掌控一样,脑子里还在想要不要过去,脚已经实诚地走过去了。
沈淮时凑上去,在他耳边低声说:“晚上还去后山坡吗?”
女人气息温热,声音娇甜,颜轻的心脏重重跳了几下,明知道去后山是干什么,还是问了:“去后山干什么?”
每次去,其实他们做的最多的就是抱在一起亲。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怎么都亲不够,她的唇又软又甜,都快发展到一天不亲都会浑身难受的地步。
恰好此时她面上带着一丝红晕,有些调皮地说:“你不是给我盖了新厕所吗?我要好好奖励你。”
颜轻喉头滚动两下,忽然很想知道,她会怎么奖励他。
想到她每次那么热情似火的样子,他甚至都怀疑,她会不会把他给办了。
如果她真的缠着他坚持要,他很可能会忍不住,毕竟他是个各方面都正常的男人。
他的底线一次次被她突破,再这样下去,就要崩溃了。
第114章颜轻你喜欢看我跳舞吗?
因为陆知青提了晚上好好奖励一下的事情,颜轻回去之后吃饭都不香了,急匆匆的。
李小草好奇地看着他:“老二,你咋了?怎么没有平时吃得香?”
颜轻胡乱说了个借口:“嘴巴里长了个溃疡。吃饭的时候疼。”
其实不是溃疡,是嘴巴里长了个想亲陆知青的小恶魔,完全吃不下饭,急得发痒。
李小草听到这话,站起来就去灶房忙活一通,没一会端过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这是清热解毒的,你嘴巴长溃疡肯定是上火,你把这个喝了。”
中药……颜轻忍不住蹙眉。
可这个谎都撒了,也没办法,他只能忍着恶心一仰头把中药给喝了下去,只是喝完就后悔了,他怕嘴巴里有中药味儿残留,等会儿影响正事儿。
颜轻偷偷背着他娘刷了个牙,这才回屋去了,只是才回屋就钻进了地洞,悄悄地从村北头的出口出去了。
跟大哥大嫂换回了屋子之后,唯一的好处就是这地洞又可以用了。
哪知道他才从地洞里出去,就瞧见陆知青正坐在地洞出口处的一棵树下百无聊赖地玩树叶子呢!
两人视线一碰,都有些**辣。
颜轻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么早就等在这里……”
沈淮时哼了一声:“那你还不是来这么早?我也才刚到。颜轻,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是不是想早点见到我?是不是很想我?”
颜轻没说话,他时常想她想到受不了只能去冲冷水澡。
当然,这些怎么好意思告诉她。
沈淮时偏生不放过他,双手背在身后,凑上去逼近他,一个劲儿地问:“颜轻同志,你真的在想我吗?你想我哪里?嗯?你为什么不跟我讲话?你耳根好像红了……啊!”
话说到一半,她人被打横抱起,嘴巴被堵住,颜轻已经脚下生风似的往后山走去。
沈淮时忍不住笑,一双小脚扑腾,手也往他胸口轻轻地捶打,呜呜地说:“颜轻,呜,颜轻你放我下来!你没说清楚呢……”
她在他怀里闹,颜轻却始终紧紧地牢牢地抱着她,到后面直接抱着她跑了起来。
沈淮时感受着男人胸膛之中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声,而她的身子也跟着晃,一下下地挤压着。
不知道这男人……怎么就这么大的力气呢?
他抱着她,竟然都可以跑得起来!
沈淮时莫名紧张起来,直到他将她放在地上,直接压了上去,男人嗓音低沉魅惑:“你要我说清楚什么?”
女孩儿羞红了脸,嗓音颤巍巍的:“你说清楚,你,你有没有想我……”
颜轻狠狠地亲了一下她的唇瓣,沈淮时深吸一口气,脑子都差点懵了。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你说我有没有想?”
说着,他又狠吸一下她的唇,再次低声问:“嗯?我有没有想你?”
说着,他一手固定住她的下巴,一手摁住她双手,亲她的唇,鼻尖,额头,脸颊,耳朵,一边亲,一边问:“这样算不算想你?”
沈淮时整个人直接被亲麻了。
今天的颜轻,像是有些冲动,似一点就着的火。
她反倒吓得不敢动了,乖顺地像一只小绵羊。
而颜轻原本以为,她今晚上是要干什么的,见她这样温温柔柔的一动不动,任由他亲,心里的火苗却一下一下地往外窜。
奇怪,她想要的时候,他总是坚持着说要等正式结婚后。
可现在,她好像没那么想了,他却又觉得恍然若失,真想撕碎她身上的衣裳。
还好,最终颜轻还是忍住了,他摸摸她嫩滑的小手:“你不是说要给我奖励吗?”
沈淮时点头,一头扎他怀里,坐在他腿上,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想了想,没什么好奖励你的,我想奖励的你又不肯要。那我跳一支舞给你看好吗?”
她小学的时候就跟着家里专门请的老师学习跳舞,虽然其他地方从不吃苦,但在学习这方面沈淮时还是愿意吃苦的。
为了把舞蹈练好,她吃了十来年的苦,当初在京市也曾参加过一些重要汇演节目的。
每次演出结束,都有人私下打听她是哪家的姑娘。
颜轻还没有看过谁跳舞,以前有文工团在南山村这边演出,他为了干活也只匆匆扫一眼就走。
这会儿见沈淮时要跳舞给他看,心中蓦的就一整个期待住了。
“好,你跳吧。”他在她手心亲了一下。
沈淮时真是被今晚的颜轻撩拨得满心都是柔情,她站起来,清清嗓子,决定给自己伴奏。
否则只跳舞,总觉得少了点意思。
她一把脱掉身上的外套,里面穿的是一件碎花连衣裙,月光下,风吹过来,她的发丝跟裙摆都轻轻摆动。
颜轻坐在地上,安静而又痴迷地看着她。
说实话,她都不需要跳舞,就站在那里,已经让他很喜欢很喜欢了。
沈淮时发现自己从前在大舞台上表演节目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她怕自己跳得不好看,无法给颜轻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但最终,还是要硬着头皮跳下去。
少女清澈甜美的歌声响起来:“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条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地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
山村深处的后山坡上,月光温柔,草地已经枯黄,蛐蛐低声叫着,风把沈淮时的歌声吹得有些遥远。
颜轻去镇上或者城里,也听到过不少地方放歌曲。
他是知道的收音机跟录音机的,磁带可以放歌,什么歌都有。
歌颂祖国的,歌颂爱情的,歌颂母亲的,可从未有一首让他觉得如此好听。
仿佛这首歌,就是为了他跟沈淮时而写。
这座小山,见证着他们两个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