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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糯裴皓第10章

程糯 2023-05-08 17:50:01

程糯出门买完菜,做好午饭,父母刚好到家。

电话中程糯只说了保姆请假,没敢说芸芸受伤的事,乍一见面,乔母的欣喜马上化为焦急,捧着外孙女连声责问程糯:“怎么回事?你怎么带孩子的?能不能靠点谱了?裹这么厚,得多大的伤口啊,乖宝宝,疼不疼啊,外婆呼呼啊……我就说你没经验吧,说让我带,你又死犟!”

乔母一边责骂程糯,一边把芸芸搂进怀里,一旁的乔父也看得干着急,却一句话也插不上。

程糯把行李箱拉进家里,轻描淡写的说:“就碰了一下,怕她用手挠嘛,才特意裹了纱布的。”

她一句也不敢提星星,要是父母知道裴皓回来,还见过面,一定又要念个没完没了,说不定一个没忍住,还会把芸芸的身世抖落出来。

虽然她知道瞒不了多久。

芸芸虽然平时很少和外公外婆待在一起,但是经常都在打视频电话,几个月不见,也不生疏,黏了外婆又黏外公,一声声“外公”“外婆”的把两个老人哄得十分开心。

除了芸芸,乔母最关心的还是程糯的终身大事,她把房间都转悠了一遍,连根男人的毛发都没看见,脸又垮了下来,跟着程糯进了厨房,她现在也不拐弯抹角了,她看出来了,那没用,自家的女儿,现在皮厚得很。

乔母单刀直入:“还没交男朋友?”

程糯被问得哭笑不得:“妈,怎么每次见面都是这个问题。我要照顾芸芸,要看店,哪里有时间去谈那些?”

乔母:“你还好意思说,你照顾芸芸,就照顾成这个样子!妈让你找个男人,又不是让你找洪水猛兽,两个人在一起,才能更好的经营家庭经营事业嘛,哪有什么事都女人一个人扛的。”

程糯取着碗筷:“妈,我自己一个人挺好的,我不觉得我一定需要和另一个人生活在一起。”

乔母瞪着她:“你挺好?!你到了我和你爸这个年纪你才知道,有个伴,生活才会圆满,你别指望芸芸,就像你妈也不能指望你一样,到时候有个病了痛了,还不都是老伴儿陪在身边吗。”

程糯:“哎哟妈妈,你就别在我这里秀恩爱了,我知道你和我爸感情好,女儿不孝,你俩相依为命。我这,不是不想打扰你俩甜蜜的晚年生活嘛。”

乔母:“你少给我东扯西扯的,要你真看不上其他的,就那谁,出去那么多年应该也回来了吧,试着联系一下吧,再怎么说,他也是芸芸亲生的父亲,对你应该也还是有感情的……”

裴皓这些年基本成了他们家的禁忌话题,当年程糯热恋的时候陡然分手,父母就十分不理解,后来又发现她有了身孕,执意要生下来还不告诉裴皓,乔家父母更是被气得差点进医院,每次一提起裴皓,免不了又要争吵。

也就这一年多,一家人的关系才缓和了一些。

程糯:“提他做什么,人家都要订婚……”话没说完,觉知失了言。

乔母面露喜色:“他真的回来了?要订婚了?所以你们见过面了?那他知不知道芸芸……”

程糯看得出妈妈是很希望自己能和裴皓再续前缘的,毕竟他们之前对他就十分满意,但是分手的真正缘由,他们至今不知。

程糯郑重的说:“妈,芸芸的身世只有江渔和景成知道,裴皓一直以为我不孕,以为芸芸是领养的,如果有一天你们偶然遇见,你和爸一定不能说漏嘴知道吗?首先人家马上订婚了,现在拿孩子说事,咱们不道德,其次,我现在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了,我不可能为了芸芸就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你是我的妈,你是希望我幸福的对吗?”

乔母想反驳,但看程糯郑重其事的样子,只得点了点头。

自己这个儿女,主意大极了,她决定了的事,连父母都不能动摇。

但还是免不了咕哝一句:“我就不明白,你和那个姓景的都能和好,和那谁怎么就……唉。你一个人养孩子挺不容易的,他……就甩手啥也不干,白得一个女儿,你傻不傻呀。”

程糯用手背推着乔母往外走:“哎呀妈,别扯这些了,不是说了吗,人家之前就给了钱的,正常情况下,用到芸芸上大学都用不完。吃饭,菜都要凉了。”

乔母:“咱芸芸不是情况不同嘛,唉,你呀,就是又傻又犟。”

久别重逢,数落环节过去后,一家人倒是相谈甚欢,程糯交代了一下芸芸的注意事项。

“我这两天在家一起带,过几天我再去店里。”

乔父:“芸芸的手术时间定了没有?”

程糯:“医生说了,按现在这种情况来看,明年三月份就可以做了。”

乔父担忧的说:“那得花不少钱啊,我和你妈这些年的退休金没乱花,到时候……”

程糯剥了一只虾放进乔父碗里:“爸,芸芸的钱我准备好了,你们不用操心,你们该吃吃,该玩玩,别被那些老头老太太比下去了,啊。”

乔母叹了一声气:“你不要我们的钱也就罢了,要真不够,找那谁拿,这是他的责任。”

程糯:“妈,你又来了,不是说过不提吗。我现在挺好的,芸芸身体稳定,店里生意也好,我想等芸芸手术后,重新找个位置,把店开大一点,到时候我在这边换套大点的房子,你和爸再过来长住。”

门铃响了,程糯一愣,心说不会是星星来了吧,她赶在乔母前站起来说:“我去开门。”

走到玄关拿起鞋柜上的手机一看,也没有星星的电话。

拉开门,外面是几个小时前刚离开的宋云城。

108修罗场

程糯一皱眉:“怎么是你?”

宋云城眉眼展笑:“那你以为是谁?”

程糯:“干嘛?”她现在对宋云城有些没耐性了,况且背后还坐着一对十分好奇她的男女关系的父母。

宋云城扬了扬手里的药膏:“托朋友弄了支药膏,对祛疤痕十分有效,药性温和,适合小姑娘用。”

涉及到女儿,程糯没有推辞,毕竟女儿家额头留疤始终不太好,她大方的接过来:“谢谢你,多少钱,我转给你。”

宋云城肉眼可见的失落:“没必要吧,又不值几个钱。”

屋里的乔母只听见门口朦胧的谈话声,不见人进来,便起身来看,一见被程糯背影挡得只剩头部的宋云城,乔母简直两眼放光:这年轻男人笑得温柔,眉眼开阔好看,气质不俗。

乔母:“依依,是朋友来了吗,请进来一起吃饭呀,让人家在门口说话多不礼貌。”

宋云城一见乔母,赶紧微微弯了弯腰,笑着打招呼:“阿姨,我叫宋云城,你叫我小城就可以。”

乔母无视程糯犀利的目光,直接越过她站到宋云城面前一打量:身材挺拔,衣着得体,彬彬有礼,和之前那谁,简直不相上下,不对,比那谁更讨她喜欢,因为那谁虽然也很有礼,但总感觉有种疏离感,面前这位就不一样了,像个邻居家的大男孩,就是……年纪好像有点小。

程糯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城啊,吃了吗?一起吧?”

宋云城看了看程糯不虞的脸色:“不了吧阿姨,我就是给芸芸送点祛疤痕的药膏,我这就走了,回去再吃。”

乔母:“来都来了,来来来,我们刚坐下,你别嫌弃,一起吃。”

一个真心邀请,一个假意拒绝,毫不意外的二人就这么从程糯面前飘过,乔母还丢下一句:“依依,关门!”

乔父听到声响,早就站了起来,宋云城恭敬的叫了一声:“叔叔,打扰了。”

乔父点点头:“坐,坐。”

芸芸困在餐椅上下不来,朝着宋云城挥小手:“宋叔叔~”

程糯沉着脸进来的时候,乔母已经拿来了宋云城的碗筷,放在她旁边的空位。

程糯看乔母那架势,摆明就是又要乱点鸳鸯谱,扯个由头把妈妈叫进厨房,低声义正词严的说:“妈,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我求求你千万别乱说话,人家是个大小伙子,我一个离过婚带着孩子的人,跟他真不合适。”

乔母不以为然:“什么年代了,你怎么思想比我还老套,离过婚怎么了,你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要房子有房子,要事业有事业,别说得咱条件很差似的,要以后他真介意你有孩子,我和你爸把芸芸带回去养,不用你们出钱,我绝不亏待她。”

程糯有种预感,在父母的掺和下,她和宋云城不会这么快就撇干净关系。

乔母接着说:“再说了,我也不是见着谁都把你往外销的,我也要替你把把关,你呀,这么多年了,一向看人不准,我看那小伙子对你挺有意思的,正好这段时间我和你爸在,帮你仔细考验一下。”

不等程糯反驳,乔母已经换上笑盈盈的笑脸出去了。

看宋云城和芸芸温馨的互动,乔母判断,这小伙子和自家女儿绝对关系匪浅,她喜上眉梢:“小城,赶紧吃呀,都是些家常菜,你别介意。下次你来,想吃什么,提前告诉阿姨,阿姨给你做。”

跟出来的程糯见自己妈妈对宋云城这副上赶着的模样甚是头痛,他们一方面说着自己女儿多么优秀,一方面又像怕她嫁不出去似的。

宋云城看了一眼程糯,说:“谢谢阿姨,我听程糯说你们今天刚到,这里我熟得很,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们出去玩。”

乔母:“那好呀,依依呀一天忙得很,就听她说了好几次这边有一个什么海滩,比我们老家那个大得多了,就是一天吧,光说,从来没带我去过。”

宋云城反过来宽慰她:“她忙嘛,不过我有时间,咱们过几天去吧,现在芸芸伤口不能碰水,我怕她去了忍不住要下水玩,过几天,等她好一些了我们就去,我来安排。”

程糯面无表情的夹了一筷子菜:“明天芸芸要去上早教,后天要去换药,后面几天都有课。”

宋云城:“没事儿,她的课一般就两个小时,玩半天足够了,一天太累了,叔叔阿姨身体也吃不消。”

乔母适时的夸了一句:“小城真细心,我们这个年纪,身体确实不行了,你叔叔高血压,缺乏运动啊,多动几步喘得慌。”

宋云城连连点头:“我爸也是,所以我特别理解,说到高血压,我爸最近在吃一款降压药,效果挺好的,没有副作用,我下次带两盒过来,叔叔吃吃看?”

乔父这些年是一直在吃降压药,但效果就那样,闻言也抬起头:“那怎么好意思。”

宋云城笑着说:“我和程糯是朋友,大家关系这么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到时候您先吃,如果您觉得效果好,下次我让我爸多买一点,好像是通过他一朋友弄的。”

如果没有宋云城表白,自己拒绝的事发生,程糯一定认为宋云城现在的所言所行皆是加分项,但是现在,他只觉得宋云城明知她父母在还特意过来,是耍手段。她现在对宋云城有了一些别的想法。

她专注的吃着饭,一言不发。

敲门声响起。

宋云城像个主人一般果断的站起来:“我去开门吧。”

乔母用一种“这孩子真懂事”的眼光看着他点点头。

程糯**还没抬起来,已经被宋云城按着肩膀坐下了。

宋云城是想在乔家父母面前表现,也想看看,平时都是些什么人来找程糯,这才抢着去开门。

拉开门,门里门外的人皆是一愣。

宋云城从傅南心那里见过裴皓的照片,真人站在他的面前,更比照片中冷峻几分,让人一时不敢造次。

裴皓的眉目拧得比宋云城更深,面前这个笑脸相迎的男人,没记错的话,他曾经见过,那时候他坐在车里,程糯站在车外,他们手拉着手,笑着话别。

109茧子

骤然在程糯的家里见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星星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和父亲一样,哪怕程糯的感情早就自由,但仍不喜欢她的身边出现别的男人。

星星板着脸问:“你是谁?”

宋云城低头看了一眼星星:“你来敲门,不是应该我问你,你是谁才对吗?”

星星极不礼貌的推了宋云城一把,从他侧面钻了进去:“我来找我妈妈,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是谁!”

宋云城听傅南心说过,裴皓之所以对程糯念念不忘,就是因为她替她养了好几年的儿子,很显然,就是眼前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顾家父子,不然他肯定早就走了。

他不想和裴皓碰面,为免节外生枝。

这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他扯个理由告辞,但是看着眼前英俊挺拔、对他十分不善的男人,他又有一种不能服输的冲动。

“请进。”宋云城挤出一个笑脸,把裴皓让进了屋。

星星跑进屋,看着坐在餐桌旁的两个老人愣神。

乔母率先认出了他,她站了起来:“是星星吧?”

乔父闻言也回转身,看着这个几年前仅有一面的男孩。

星星放慢脚步走过去:“外婆,外公,我来看芸芸。”

乔母当年是很喜欢星星的,程糯和裴皓分手后,老两口和星星也被迫断了联系,俩人惆怅了很久。

乔母走过来,担忧的看着他的右手:“你手怎么了?”

星星:“没事,我不小心弄伤了。”

裴皓跟在宋云城身后进来,已经听见了乔母的声音,他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张。

是他对不起他们的女儿,无颜面对。却又有一种想要告状的委屈:程糯当年凭什么一个人做决定,说要分开就分开,不给他留一点补救的余地。

他站到客厅中央,朝乔母和乔父微微躬身:“阿姨,叔叔,好久不见。”

一句“好久不见”,成功的激怒宋云城。

乔家父母有些尴尬,曾经把他当准女婿一样对待,家境背景问了个遍,毫不掩饰对他的喜欢,如今却早就是新人换旧人,关键是这新人旧人今天还共聚一堂。

又联想到他和芸芸的关系,心里又多了几分气愤,对他更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两个老人点了点头,态度有些冷淡,乔母随意的指了指沙发:“坐吧。”

宋云城看二老对裴皓的态度,心情愉悦大半。

乔母拉过星星,对他倒是一如既往的怜爱:“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星星极会察言观色,早看出自己父亲受了冷落,心里跟着失落不满。他摇了摇头,坐在芸芸的儿童餐椅旁边,左手操起勺子:“我喂芸芸吃饭。”

程糯专注的吃着饭,就和星星打了一声招呼,其他的刀光剑影像是和她没有半分关系一般。

她实在是没有精力管。

裴皓被冷落在沙发上,宋云城噙着笑,从冰箱拿了一瓶饮料过来放在他面前:“喝点水吧。”

裴皓被他这从容的主人气质气得差点心梗,他眼都没抬,坐着一动不动。

宋云城才不管他,回头继续坐在程糯旁边吃饭。

一屋子的人,除了什么都不知道的芸芸,其他皆是各怀心事。

待众人放下碗筷,宋云城站起来麻利的收拾着餐桌,乔母连忙制止:“哟,小城啊,放着阿姨来就行了,你一个男孩子,哪里会做这些。”

虽然乔父在家收拾碗筷是常事,但乔母看宋云城这手,白净细嫩,不像做过家务的样子。

宋云城把剩菜熟练的合并到一个盘子里,说:“阿姨,您今天在路上劳累,您去休息,这些都是小家务,我在家也没少做。”

乔母见他这样说,也不推辞,笑盈盈的去和两个孩子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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