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警员对我们不管不问，我们该聊天的聊天，该趴着继续休息的就继续休息，总之只要不到处乱跑就行。

直到中午，王队长带着几个警察再次走进这间会议室，我这才赶紧坐好身子，想听一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王队长还算礼貌，他先是告诉我们派出所条件有限，让我们在这里度过一夜也是无奈之举。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对着我们训斥道：“不过，犯罪了就是犯罪了，你们都是成年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现在我们一直把你们拘着也不是办法，所以从第一排开始，我们要对你们挨个进行审查！”

王队长说的挨个审查其实就是审问口供，毕竟口供也是侦破刑事案件的重要证据之一。

就这样按照座位的顺序从第一个人开始，我的同事被辅警押着一个一个的带出这间会议室。

看着前面被审问的同事去的时候一脸沮丧，送回来的时候又一脸轻松，我更加笃定我们这些最底层的业务员应该不会有大事，至少是不会因为这件事去坐牢！

接二连三的审问一直持续到当天下午，等到大概三四点的时候，终于轮到审问坐的比较靠后的我了。

其实在没有轮到审问我之前他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那就是警察无论问什么，我就是一句话：我在公司没有业绩，公司里的事情我不知道。

可能是命中注定，就在我站起来要跟着警察走的时候，刚刚接受完审问的一个女孩说：“人家都拍照取证了，谁有业绩谁没有业绩人家心里都知道，想赖也赖不掉。”

这是一个在公司里没有业绩的女孩，然而就是她的这句话，却害了我。

这一次被警察押着去审问的是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公司新来的男员工，这个男员工名叫高飞，他在公司里没有业绩。

在往派出所走的路上，一个穿着便衣的民警像说闲话一样问：“我看你应该年纪不大，你在这家公司里干多久了？”

警察询问的是高飞，高飞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刚去这家公司，干了还不到半个月。”

“才干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那你也是够点儿背的，干这半个月你找到客户了没有？”

高飞摇摇头：“没有，我一个客户也没开发，连这家公司是怎么回事还没有搞清楚。”

身穿便衣的警察点点头，转而又对着周正询问：“你呢，你在这家公司干多久了，也是一个客户都没有开发吗？”

听到警察的问话我不敢撒谎，只能老老实实的说自己干了一个多月。

同时对于有没有找到客户的问题，我也是回答的毫不犹豫：“没有，我也是一个客户也没有找到！”

就在我说没有的时候，高飞偷偷的瞄我一眼，因为高飞知道我是有业绩的。

便衣警察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为这个世界上傻子不多，客户也并不是那么好找，我们这些被抓捕的业务员也确实都大多没有业绩。

这个大院离派出所的距离并不远，也就是一百多米的距离，等到我们两个被带进派出所审问室的时候，便衣警察还替我们说了一句好话。

“老郑，这两个人我刚才问过了，他们两个都没有业绩，所以为了节省时间，你按照流程做个笔录就可以了。”

被叫老郑的审问员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让那个个子高点的先进来！”

审问员说的个子高点的人是高飞，他一米八多的大个子走进审问室，我则是坐在走廊的凳子上等待。

在这期间，旁边的便衣警察还出言安慰，让我别紧张，说如果没有业绩，到时候接受批评教育，接受治安处罚以后应该就没事了。

听到这样的话我为自己刚才的机智感到庆幸，我觉得自己已经蒙混过关了。

然而终究还是我想错了，俗话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人家办案的警察怎么会这么轻易的相信我的片面之词。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高飞从审问室里走了出来，站在我身边的便衣警察冲我使了个眼色，我马上会意，走进了审问室。

“警官好！”

审问员礼貌的点点头：“嗯，坐下吧，现在开始审问，所有的问题你必须老实回答！”

“姓名！”

“周正。”

“在你们公司是什么职务？”

“普通业务员。”

“知不知道这家公司是搞诈骗的？”

“不知道。”

……

接下来审问员问他公司老板是谁，公司里具体是在做什么业务，我都以新来的不知道为由回答。

正当我觉得自己的口供特别完美，天衣无缝之时，审问员问到了重点：“你在你们公司里有业绩吗？”

说实话，这句话问的我有点心慌，但为了逃避责罚，我还是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公司新招的员工，并没有什么业绩。

审问员盯着我看了一眼，紧接着他又扒拉了几下电脑，随后说道：“不对吧，如果记得没错的话，你应该是有业绩的，对了，你是叫周正吧？”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但是名字是不会搞错的，我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是，我是周正。”

“那就对了，我这里得到的证据显示，你是有业绩的，去，现在去对面办公室把你工作的电脑抱过来！”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们公司工作的电脑已经被收缴进派出所了，我更没有想到做口供的审问员是收集过证据，整理过材料的。

抱着侥幸的心理我硬着头皮抱来了自己在公司工作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电脑，审问员让我登陆工作时用到的聊天软件。

看到有一个标记着开户入金的网友时，审问员训斥道：“你小子不老实呀，别以为你糊弄几句就没事了，我们警局掌握的证据相当充分！”

人家有公司大屏幕上拍的照片资料，又在我的聊天工具里找到了开户入金的客户，被训的哑口无言，在证据面前，我只能乖乖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