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匆匆买了到y城的机票。

一路上大脑就和宕机了一样，反反复复浮现的都是这些年我和沈月的点点滴滴。

从她第一次约我出去吃饭，到小心翼翼问我要不要做她的男朋友。

我还记得她那天眼底泛起的光，开心的扑到我怀里猛地亲了我一口，手舞足蹈的说自己终于有男朋友，再也不是单身狗了。

这些年我们一起上自习、一起参加竞赛，就连我的毕设答谢上都有她的名字。

为了她，我留在了自己并不喜欢的公司，只因为她说自己想在大城市有个家，而这家公司的工资待遇能比其他公司多出三分之一而已。

毕业三年的时间，我已经攒够了能买一座小房子的钱，她想要的大钻戒、小车子也在一一实现。

可明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我们就走散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

孙洲也用同样愤怒的眼神看着我，可我感受不到，浑浑噩噩跨进医院，甚至都不敢伸手去推面前的房门。

直到病房里传来三二一茄子的欢呼声，我有些错愕，孙洲却先我一步推开房门，对着床上和自己好闺蜜摆poe的沈月无奈道。

“我真是服了，这也能输，说吧，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我什么也不要，你给我看一下你手机呗！”

沈月对着孙洲露出讨好的笑，孙洲也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递出了自己的手机。

后面病房里的人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听到，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的身子像是一瞬间坠入了冰窟，冷的可怕。

直到有人开玩笑冲我说，“以前只听说过沈月有个二十四孝未婚夫，我们还不信呢！今天一看果然如此！”

“沈月，你未婚夫对你可真好！一个电话就给叫过来了。”

“那是孙洲演技好，不然我给他打电话他怎么不来？”

沈月享受着周围人的恭维，习惯性的把所有的好全都推给孙洲。

末了还要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我一眼，把手伸到我面前用施舍般的语气开口。

“好了王硕，看在你这么爱我的份上，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抱我回去，我原谅你。”

我没有动。

旁边的孙洲瞬间皱起了眉头，开口催促道。

“王硕，沈月和你说话呢！没听见啊？”

“就是，沈月已经给他台阶下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这样啊！”

“要不是他突然取消婚礼，沈月能气的出去旅游散心？他倒好，又是拉黑又是挂电话的，真给他脸了！”

“沈月，要我说你们散了得了，我看孙洲就挺不错的！对你嘘寒问暖，找男人就得找这样的！”

沈月朋友们的讨论钻进了我的耳朵，沈月的脸色一下就不自在了，不停的开口让她的朋友都别说了。

但大家依旧在为她打抱不平，更有甚者开口道。

“当初要不是孙洲突然出国，哪有王硕什么事啊！人孙洲和沈月本来就是金童玉女，是王硕非要进来横插一脚搅和了这段姻缘还不好好珍惜！”

“王硕，你今天就给个准话，你和沈月，到底能不能成？”

质问声直接逼到了我的脸上，我也终于知道喜欢了孙洲三年的沈月怎么忽然就调转风向和我在一起了，原来是因为觉得孙洲出国了，自己没希望了。

再想起当时我向沈月问起同样的问题，她回我的说只把孙洲当普通朋友，我只觉得可笑。

没有搭理她朋友的问话，我把目光直接落在沈月的身上，开口问她，“你就是这么和你朋友解释我们的事情的？”

“王硕你听我说，我朋友也是断章取义......”

“再说你取消婚礼也是事实，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实话实说，实话实说就把所有的脏水全都泼到我头上？

至此，我心中所有的幻想都在这一瞬间破灭，一字一句的对着病床上的沈月开口。

“沈月，我们完了。”

我出了病房，连自己怎么出的医院都不知道，沈月立马就追上来了，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那，我甚至看到了沈月脸上挂着的眼泪。

就连司机师傅都忍不住开口，“小伙，外面那是你女朋友吧？这年头年轻人吵架拌嘴都不稀奇，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两人眼睛一闭这一辈子也就过去了，别因为一时的误会错过了一段好姻缘。”

司机师傅说的很中肯，可我还是狠心让他开车送我去车站。

我和沈月间没有误会，更不是好姻缘，是她从始至终都没爱过我，我只不过是她用来激发孙洲醋意的工具而已。

更何况，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刚才在飞机上，我收到了母亲发来的消息，说奶奶病危了，等着见我最后一面。

我立马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打了过去，告诉母亲务必全力抢救，让奶奶等着我回来。

我放下了从小养我到大的奶奶，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就是因为放心不下沈月，可她却为了一个所谓的玩笑骗我如此。

我们的感情，大抵也只能如此了。

奶奶的病很严重。

短短三天的时间下达了好几次病危。

母亲的眼睛肿成了核桃，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后悔的话。

“那天我就不该和你奶奶说你的事，都怪我这张嘴。”

“我和她提了一嘴你和沈月的婚事可能黄了，老人家立马起身说要去找你和沈月说道说道。”

“她说你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不容易，可不能这么轻易的散伙了，还说我不懂事，不应该在这件事上给你们压力，年轻人在哪结婚不是结，只要你们过的好，一辈子不回来也值了......”

母亲说着，眼泪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的往下落，我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她又看着我问，“王硕，你和沈月的事......真的没一点回转的余地了吗？”

“要不带她来医院看看奶奶，医生说了，奶奶可能就这几天了，她做梦都想看着你成家立业......”

我沉默了，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

母亲也看出了我的为难，擦了擦眼泪后宽慰我，“妈也是随口一说，你为难就算了，你的幸福最重要。”

“阿姨，王硕，我来看奶奶，奶奶她没事吧？”

母亲的话音刚落，后脚一个窈窕的年轻女孩拎着补品走了过来。

我看着她熟悉的脸，却怎么也想不起她的名字，倒是我妈看到她后，哭的比之前更厉害了。

“不行了，医生说老太太撑不住了，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小竹啊，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惨，之前看着王硕他爸走，现在又看着老太太走，我不活了！”

我妈哭的很惨，小竹却很有耐心，把营养品放到了一边，扶着我妈坐在了过道里的椅子上，耐着性子安慰她。

而我也想起了小竹的全名，柯竹，小时候我家对门的女孩，和我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那时候我们两家关系非常好，两家的长辈还经常开玩笑要给我们定娃娃亲来着。

只可惜后来她高中毕业后就去国外留学了，一晃我们已经七个年头没见过了，不然就以我和柯竹的关系，还真没沈月什么事。

一想起沈月，我的心不由得又沉了下去。

刚好到了饭点，奶奶的情况也稳定了下来，我主动提议大家一起出去吃个饭。

饭桌上天南海北什么都谈，不经意就谈到了我的事情上，我妈的表情一筹莫展，叹了口气后忍不住开口。

“咱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可这个沈月和我儿子谈了七年多，这七年的时间，我儿子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我们更是连人都没见过。”

“这次结婚更离谱，也不知道他们在折腾什么，结婚当天新娘都没出现，我和家里的亲戚在酒店干坐了一天，脸丢尽了不说，心里难受啊！”

“哎，小竹，要是你是我儿媳妇就好了，也不至于老太太现在在ICU好几天，还惦记着孙子没娶上孙媳妇不肯闭眼，活遭罪了......”

我妈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我顿时有些尴尬，冲我妈开口。

“妈，你耳环松了，要不去洗手间重新戴一下？”

“有吗？”我妈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的耳洞，对面的柯竹也很给力，立马开口。

“阿姨，您的耳环真松了，要不还是去洗手间看看吧，这么贵重的东西，丢了就不好了。”

我妈赶紧起身匆匆冲向洗手间，我和柯竹也被迫独处。

静谧的餐厅里，只有钢琴响起的优美声音，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做好心里建设，开口问柯竹道。

“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

没想到柯竹居然和我问出了同样的问题，瞬间我们两个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还是我先说吧，你的情况我都了解的差不多了。”

柯竹微微一笑，嘴角的笑容很美。

“这些年，我一直都没有谈男朋友，就在回国前，我还想过你会不会和我一样。”

“不过现在看来我想多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王硕，你还想不想完成奶奶的愿望了？”

什么？

我没反应过来，我妈却已经回来了，她的嘴里还在嘀咕。

“这耳坠子也没松啊，怎么你们都说松了？”

“对了小竹啊，你难得回来一次，就和王硕多聊聊，这几年咱这边变化也挺大的，让他拉着你到处转转，熟悉一下。”

我妈的眼中闪动着光，我明白她的意思，下意识的想要开口拒绝，柯竹却主动拉起了我的手开口。

“放心吧阿姨，我和王硕已经说好了，打算去医院把奶奶的心愿给圆了。”

“一会我们就去买东西，晚点去医院看奶奶。”

“真......真的？”我妈瞬间激动的语无伦次，眼泪都差点从眼眶中滑下来了。

握着柯竹的手不想撒手，我赶紧开口说，“妈，你不是说要去医院守着奶奶吗？现在医院里离不开人......”

“对对对！”我的提醒让我妈一下就想起来了，连忙撒开柯竹的手开口。

“差点把这一茬给忘了，那小竹和王硕你们两好好逛，买不买东西不要紧，关键是你两这么多年没见了，联络联络感情！”

我妈逃也似的走了，我站在原地，尴尬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倒是柯竹笑的前俯后仰，忍不住开口说。

“阿姨脾气真好，谁要是做了你家的儿媳妇，可就有福了！”

我没接茬，柯竹也不觉得尴尬，大大方方的挎上了我的胳膊，主动开口道。

“走，咱去给奶奶买点东西，完了去奶奶跟前把这一出戏给演好，让老人家走的舒心一点。”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我都陪着柯竹在外面商场里逛，她买的都是些老人家需要的东西，大包小包，连我看了都不好意思。

“柯竹，要不就别买了，只是走个过场哄哄老人家高兴，之后又用不到了，买这些做什么？”

“我乐意！再说了，奶奶用不到，阿姨总用得到，你看这些护肤品和营养品，都是阿姨需要的，再给阿姨买几件衣服......”

“哎，这件也不错，很适合你，要不王硕你试试？”

柯竹看中一件衣服，瞬间眼神一亮，拿过衣服在我身上比划。

忽然，一道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本能的抬起头，刚好看到不远处的地方沈月正盯着我看。

她面色憔悴，完全不像几天前那样容光满面，我的心里咯噔一声，却还是下意识的走到她面前开口。

“你怎么来了？”

“你管我！”沈月凶的和头母老虎一样，一把甩开了我的手，当着商场所有人的面喊了起来。

“王硕，你这几天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要不是我去你公司里，都不知道你休了假！”

“他们都说你家里出事了，我火急火燎的找到你家的位置，好不容易赶过来，居然看到你和这个狐狸精在这拉拉扯扯！”

“说，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狐狸精才和我分手的？还取消了我们的婚礼！王硕，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沈月一哭二闹三上吊，成功的吸引了商场里大半人的注意力，我不想让柯竹也卷进来，立马低声警告她道。

“你不要乱说！我和你分手的原因你自己知道，和柯竹没关系！至于婚礼取消，也是因为你和孙洲出去，压根就没想着第二天是我们的婚礼！”

沈月却一脸震惊的看向我，“事到如今，王硕你还要把所有的不是全都推到孙洲的身上？我都和你说了我们是普通朋友！你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呢！”

我的心却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不耐烦的推开她道，“是，我小心眼，误会了你和孙洲纯洁的感情，你们的友谊那么好，我不掺合了还不行？”

“我晚上还有事，没工夫和你在这瞎掰扯！”

我转身就要走，沈月却一把拉住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着开口。

“王硕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走的这段时间，我天天都想着你能来哄我，哪怕你和我说句话，我也能原谅你！”

“可你一个消息也不给我发，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我们在一起七年了！七年的感情你怎么能说扔就扔？是不是这个女的勾引的你？是不是她？”

“我就知道，没有外面的狐狸精，你压根就不会抛下我！我现在就打死这个狐狸精！”

沈月像个泼妇，想都没想就朝着柯竹扑了过去。

柯竹是来帮我忙的，更别提她本来就和这件事没关系，我自然而然上去护住了她。

这一护可了不得，沈月又哭又闹，最后还是孙洲匆匆赶来拦住了她。

看着头发蓬乱，一脸狼狈的沈月，孙洲的眼底划过心疼的情绪，忍不住指责我道。

“王硕，你过了！沈月千里迢迢的跑来找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背着她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还好意思把所有的锅全都甩在沈月身上？”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从前沈月和孙洲频繁联系的时候，我忍了。

沈月和孙洲互诉衷肠的时候，我忍了。

沈月跟着孙洲一起出去玩，甚至两人一起联手把我当狗一样的耍着玩，我也忍了。

但此刻，在我老家，在我奶奶病危、柯竹特意来帮忙圆我奶奶最后的心愿时，沈月非但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还要为难柯竹、大吵大闹后躲进孙洲的怀里和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时，我忍不了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一脸平静的看着躲在孙洲怀里的沈月，开口问她。

“我们恋爱七年，你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不愿意和我来见我家里人。”

“现在我奶奶病危了，你也刚好在这，我问你，愿不愿意和我回去见我奶奶一面？”

“你奶奶要死了？你回来的原因是这个？不是为了相亲？”沈月满脸的错愕，孙洲却开口说。

“别信他，这小子满嘴谎话，人都被你抓到现场了，还找这么离谱的借口。”

“王硕，你真是无可救药！撒谎至少也找个靠谱点的吧？居然拿自己家人的健康开这种玩笑，简直没有下限！”

“沈月，我们不理他，我先带你去酒店休息。”

孙洲牵着沈月的手就要走，亦如之前无数次他在我面前顺利带着沈月离开。

我甚至能看到他眼底赤果果的挑衅。

但我不在乎，我只盯着他怀里的沈月，只要她点头答应，哪怕说今晚回去休息，明天再和我去见奶奶，我都可以立马抛下之前所有的不愉快，和她重新开始。

但是她没有。

眼底闪过一丝犹豫，沈月最终还是选择了和孙洲一起走。

“抱歉王硕，今晚我答应了和孙洲一起去看我们的老师，能不能明天......不行，明天也不行，要不后天，后天我一定陪你一起去......”

我闭上了眼睛。

没有任何人能听到此刻我内心碎掉的声音。

但我知道，我和沈月之间的感情，彻底结束了。

回了她一句“知道了”，我离开了商场，柯竹的眼在我和沈月之间打了个来回，最终还是追上了我。

只有沈月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开口问身侧的孙洲。

“孙洲，我是不是做错了，有没有可能王硕没骗我，他奶奶真的要不行了......”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他就是不乐意你和我在一起，你想想之前你出来找我，他不也是想法设法想骗你回去？”

“没事的，再说了，你不也答应了他过几天要去拜访他的奶奶吗？他要是真爱你，就不会在意这一两天的时间的！”

孙洲再一次劝服了沈月，可她不知道，和她的感情里，我从未骗过她。

那些她眼里所谓的不想让她和孙洲呆在一起找出的借口，每一件都是真实的事情，只是她从不相信。

我和柯竹很快赶到了医院，我妈出来接我们俩，话还没说，眼泪就已经下来了。

还是旁边的医生看到我两后叹了一口气。

“你们小两口可算来了，老人不行了，趁着人还清醒，赶紧去道个别吧！”

奶奶！

哪怕之前就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可真的当这一刻要来临的时候，我还是有些站不住。

还是柯竹拉着我一起进了病房。

站在病床前，奶奶吃力的睁开眼，看着我开口，“好孩子，你来了？”

“这是小竹吧，真好，这么多年，兜兜转转你们终于在一起了。”

“硕儿，奶奶知道你想让奶奶安心，但你的幸福最重要，不管你和谁在一起，只要开开心心的，奶奶......奶奶就放心了。”

因为病痛，奶奶每说一个字都很痛苦，可她还是坚持着将对我的叮嘱说完了。

刹那间，我泪如雨下，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才能解气。

前些年我到底在干什么？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忽略了亲人，等到奶奶走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如果老天爷能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绝对不会让这种无用的感情绊住我的七年。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奶奶还是走了，伴随着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监测她心电图的仪器成了一条直线。

医生让我们签死亡确认书，接下来就是送奶奶去火化，然后接她回家。

奶奶遗体火化的那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雨，我站在雨地里，任凭大雨倾盆倒在我身上也没任何感觉。

最后还是柯竹举着伞倾斜到了我头上，对我说了句。

“王硕，想哭就哭出来吧，我陪着你一起哭。”

我没哭，因为我还有母亲要照顾。

接奶奶回家后，我辞去了高薪的工作，选择了在家这边找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

虽然薪水没之前高了，但是能陪伴母亲安度晚年才是最重要的。

房子我也买在了老家，本来是想接母亲过来一起住的，但是被她拒绝了，她说我还要结婚找对象，总和自己妈住一起算什么事，人家女孩子会不高兴的。

她还说了，觉得柯竹就很不错，现在工作也找到我们老家了，让我有机会发展着试试。

我们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过沈月，沈月也没有再联系过我，就好像那七年的感情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和柯竹确定关系，是她先提出来的，那天我陪她去4店提车，出来的时候柯竹就把车钥匙交到了我的手里。

对上我满是不解的眼神，她轻松一笑开口。

“知道你钱全用来买房子装房子了，没个代步车不方便，我买了辆车，以后你开车接送我上下班，顺便去单位，可以吗？”

“这不太好吧？”

我没有占女孩子便宜的习惯，和沈月在一起七年，大多时候也是我在单方面的付出，哪怕车还是柯竹的，我只是充当个司机而已，还是觉得心里难免有些不安。

直到柯竹硬把钥匙塞我怀里。

“我都不会开车，你不开谁开？”

“要是实在觉得过意不去，那就娶我做老婆啊，反正我不要吃亏。”

“真的？”我的眼神一下就亮了起来。

柯竹却难得红了脸，抽回钥匙开口，“不乐意就算了，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当天下午，我和柯竹就去领了证，挑婚戒办婚礼一条龙，没一个星期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搞定了。

直到搬进新房里的时候，我都觉得这一切美好到不真实。

原来一周就能走到的幸福，我却用了整整七年的时间还没走到。

如果不是遇到了柯竹，或许我的这一辈子都会充满遗憾。

还好一切都过去了，因为有了柯竹，奶奶圆梦了，我有勇气回到家乡，孝顺母亲，做我喜欢的工作，现在还有了幸福的小家。

相信再不远的将来，我还会和柯竹拥有我们的小baby，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沈月的电话是一个月之后打来的，电话里她说自己这段时间去了国外。

“本来我不打算去的，可孙洲的爸妈非邀请我去，我没办法只好去了。”

“对了，你奶奶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我开口，内心是无法言说的平静。

就像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和沈月分手一样，我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听着沈月说为了孙洲放弃我的话，我会无动于衷。

电话那头的沈月立马松了一口气，调转话头来教育我。

“我就说嘛，那有那么巧的事，王硕，你不应该骗我的，就算你再爱我，也不该拿家里人的健康开玩笑......”

我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她已经过世了。”

“还有，以后不要给我再打电话了，我老婆会误会的。”

话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或许曾经的我真的能为沈月付出一切，但在我看清她的为人之后，就知道这一切压根就不值得。

只有在低谷期肯陪伴你的人，才是真正爱你的人。

后来沈月也来我家小区堵过我几次，但每次我都装没看见，时间长了，她也就不来了。

我以为是她死心了，后来才知道是柯竹把她这些年隔着大洋彼岸偷偷照顾我和家人的证据整理好打包发给了沈月。

看着这些年发生在我身上她却从不知晓的事情，沈月痛哭流涕，自愿退出。

她终于明白了爱是什么。

不是索求，不是强求，而是体谅，是包容。

可我们，却再也回不到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