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念和楚怀一路有说有笑，赏着花灯初上。

偶有行人路过，称赞他们两个一句佳偶天成，沈念念也没有出言否认。

果然，我的死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二人路过一个糕点摊时，沈念念突然顿住了。

我舍了一眼看过去，摊位上摆着两样糕点，一个是桂花糕、一个是艾草糕。

艾草糕味道清新是我素来喜欢的，而那桂花糕甜腻，则是楚怀中意的。

楚怀关切地问她：「念念，在看什么？」

沈念念毫不犹豫地拿起了桂花糕，转头塞进楚怀嘴里，笑得狡黠。

二人笑作一团，我默默地站在一旁，嗤笑自己不知在期待些什么。

楚怀细细品尝着那甜腻的桂花糕，沈念念抬手擦去他嘴角的糕点屑，柔柔问道。

「甜吗？」

「念念喂的，自然甜。」

沈念念像个小女孩一样跟在楚怀身边撒娇。

「那你记不记得我最喜欢吃的是什么？」

楚怀顿了顿，脸色有些尴尬，但又很快掩饰。

「是……」

「是艾草糕吗？」

沈念念听到这个答案，保持了沉默。

是桃花酥。

我心中默默说道，抱着臂等着看二人间的好戏。

楚怀精明过人，一眼便看出了沈念念的不悦。

「念念，我们去那边看看吧，那边好像有烟火。」

沈念念一反常态，没有配合楚怀转移话题，而是出神地看着摊位上的艾草糕。

「艾草糕又苦又凉。」

「明明是桂花糕更好吃一些。」

她转而拿起了桂花糕放进嘴里，眼神复杂。

见沈念念不悦，楚怀立马抚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背。

「我买些桂花糕给你？」

沈念念摇了摇头，转身朝着远处走去，把身后的楚怀晾在原地。

许是从未被如此忽视过，楚怀愣了愣。

他转过头，面色不善地甩给摊主一袋银两。

「把那些艾草糕都扔进泔水桶里。」

「一个都不许留。」

摊主拿了钱连忙照做，楚怀咬牙，跟上沈念念的脚步。

看着那一个个被扔进泔水里的艾草糕，我轻叹了口气。

但心中也只有对糟践粮食的无奈，丝毫没有心痛的感觉。

摊位上只剩下桂花糕和桃花酥两种糕点。

我想起，沈念念最钟爱的便是桃花酥。

她说那种点心吃起来香甜可口。

与我完婚后，我经常换着花样地给她做饭。

她曾说食物的味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亲自下厨的心意。

所以只要她说想吃什么，我一定亲手制作，绝不用一丝法力。

一番劳作下来，我已是满头大汗，狼狈不堪。

但沈念念却嫌我没有一点仙君的风骨，像个田间地头耕种的凡夫俗子。

回想起过去种种，我的心口就不自觉地闷疼，眼睛有些发酸。

早知道……

就多做些自己爱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