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打完列表里剩下的所有电话后，我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地上。

没有等到妈妈被推出来，等来的是她的死亡通知书。

医生告诉我因为缴费问题错过了黄金移植时间。

我在太平间枯坐一夜，握着妈妈冰冷的手哭到不能自已。

次日清晨，我出发去了殡仪馆。

一路上，沈晚晚的电话仍处于关机状态。

我抱着妈妈的骨灰盒哭到颤抖。

妈妈最喜欢洋桔梗，退休之后常常跟我说想在庭院里种植一些，我总是很忙，每每提及都推脱说等有时间一定给她安排上。

如今，再也没有机会尽孝了。

准备下葬时，本晴空万里的天，忽而乌云密布，下起了暴雨。

如昨天妈妈去世后的天气一般，整座城市昏暗的像是要毁灭。

我在雨中跪着，轻轻唤着妈妈的名字。

我能说的除了“我爱你”就只有“对不起”。

我恨自己，更恨沈晚晚。

建材市场的老板通知我妈妈定的木柜到了，让我去签字验收。

爸妈的老房子半年前开始翻新，所有的家具都是妈妈亲自挑选的。

我犹豫再三决定带着妈妈的骨灰盒一起去，她跟我说过，木柜是她自己画的设计图，一直期待看见成品。

刚走进建材市场，迎面撞见了沈晚晚和宋凛。

我想低着头绕开，可沈晚晚已经看见了我。

她眉头紧蹙，仿佛我出现在这里犯了什么大错。

她心虚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见我阴沉着脸而后有些恼怒说道：“你有什么跟踪癖吗？放着刚做完手术的妈妈不照顾，跑来这里找我?”

的确，江城那么大，在这里偶遇的概率很小。

我不想和她多说，冷哼两声转头想走。

却被宋凛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