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冷静期

终于熬到了离婚冷静期结束。

我们二人说话语气都平和了许多。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民政局门口她拖延着迟迟没进去。

「减肥呢。」

我宽大的裤管里包裹着没剩多少的大腿。

她皱眉。

「纪禾安，非得离婚吗？」

我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是啊。」

「我以为得到你是因为爱情，但事实是钱，要不是你喝醉酒说了实话，我到现在还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

许歆顿住。

「你不是因为白川要和我离婚？」

「也算是吧，毕竟当年是我拆散了你们。」我揉了揉眼睛，「原因很重要吗，重要的是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她望向我，似乎是欲言又止：「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你爱我的证据，但事实上，我一点也没有找到。」

「我没有......」

我打断她。

「快走吧，一会民政局要下班了。」

出了门，她问我去哪。

我催她快走：「白川不是还在车里呢？」

「只是顺路。」

我笑：「还有和领离婚证顺路的呢。」

生病让我豁达了很多，如果把每一天当做人生的最后一天来过，会更珍惜时间的可贵，毕竟说不准哪一天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打车走了，没注意到许歆的车一直跟在我后面。

回到医院门口时，我熟稔地和护士打招呼。

「你来探望谁？」

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心跳漏了一拍，转身便看到许歆和白川好似金童玉女般并排站在一起。

护士正要帮我说话，我背对许歆对她连连摆手。

「哦，我没病，不是，我来体检的。」

我慌乱的解释，「你呢，你们怎么来了？」

白川从容微笑：「我女儿病了，许歆陪我过来。」

「孩子妈妈呢？」我条件反射地问出口。

白川笑容挂上一丝无奈：「我们离婚了，她好赌成性，提着刀找我要钱的时候我才知道一个女人还会家暴。」

说着就要撩起衣袖，许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可以了，和他说这些干什么？」

我别过头。

是啊，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你们先忙吧，我先走了。」

「我陪你去吧。」许歆拉住我。

我赶紧挣开。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我假装去了体检科，在楼梯拐角偷偷往回看，只见白川和许歆耳语两句，二人就向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我松了口气。

也不算完全说谎，今天确实是我复查的日子。

「病情控制的不错。」医生看着片子露出意外的神情。

我不好意思地笑：「是啊，最近心情特别好。」

「继续保持，有时候心态好了，机体免疫力上来了，就能成功抵御病魔。」

我对医生的鼓励连连到谢，出去后接到了许歆的电话。

她问我体检完了没有，想和我谈谈。

我还得回去住院呢，随口编了个理由搪塞她，「有什么事电话说吧。」

她沉默良久：「我们重新开始吧，纪禾安。」

「什么？」

「我说我们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我慌乱之间挂了电话，手在脸上胡乱地擦怎么也擦不干的眼泪。

怎么现在才说这种话，明明都来不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