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人都说，我周储是个名副其实的小畜生。

叛逆、学渣、逃课，气得我身为教育局长的爸爸心梗住院，种种臭名远扬的事迹。

他们说，像我这种垃圾，等我高考落榜后，我的人生就会自然而然地完蛋。

在我高考前两个月，我做了一个梦，是个噩梦。

醒来后，再看向我的一脸和善的继母时，忽然就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她长久的阴谋。

我笑着看向她，亲爱的继母，当你怂恿我的父亲对我家暴时，是否也有想过将来可能会有自食恶果的一天呢？

因果轮回。我等着亲眼看到你们下地狱。

我醒了，做了个无比真实的噩梦。

梦里的我，在经历失败的高考后，被父亲打骂家暴，和他决裂，离家出走。

我曾天真地以为，我身为父亲唯一的儿子，无论我和他的关系僵硬到什么地步，都有和好的一天。

直到那个下雨的夜里，已经好几日没钱吃饭的我，在一身湿透地冲回家后。

透过窗，我看到屋里温馨的一家三口，才明白我早就是个多余的外人。

父亲的笑容真是陌生又刺眼。

我印象中的父亲，从来都是拿着棍子满脸横肉地追着我打骂的模样。

他什么时候对我这样笑过，我的记忆里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后妈站在一旁温柔地看着怀里刚出生的婴儿，满脸幸福。

我听到父亲和后妈深情许诺，将来他的所有家产和人脉都会留给周向晨，也就是襁褓里的这个婴儿。

包括当年我妈嫁给他时、为了扶持他这个穷小子带来的所有嫁妆。

他说，“我一分都不会留给周储，那个小畜生，最好永远别回来！我就当从没有过这个儿子！”

后妈故作扭捏，假惺惺地说：“都是一家人，不要闹得这么僵。”

转身后，我看到她的手腕上露出了我妈陪嫁的金手镯。

我愤怒地冲了进去，抱起了我房间里的保险柜就准备离开，这里藏着我妈留的遗物和存折，绝不留给这两个家伙。

结果当我走出房间到了客厅时，爸爸从我的身后给我狠狠一脚。

我被踹的一头撞在冰箱拐角上，瞬间磕破了头，流血不止，满地猩红。

后妈吓得尖叫着后退，婴儿哇哇地哭。爸爸冲过去捂住她的嘴：“给我记住，这是他是自己摔的！自己摔的！”

后来我就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耳边响起120的警笛声和心电仪的声音，一阵有，一阵无。

再后来，不知昏迷了多久。

我隐约听到爸爸在手术室外的声音：“放弃治疗吧，救不回来了，我们家也没钱养一个植物人一辈子。”

呵。

我听着仪器的滴答声，彻底失去知觉。

再次醒来，我回到了现在。

离高考还有两个月。

已经十点了，我早就习惯了逃课，所以从没有定闹钟的习惯。

穿上校服，我歪歪扭扭地打着领结，走出了房间。

后妈从厨房里迎了出来，看到我忙堆起笑脸：“小储，你醒了呀，阿姨给你留了点粥和包子，你快来吃点吧。”

我始终不愿改口叫她妈。我的妈妈，在十年前就已经因病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