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但是让我感觉到奇怪的是,在樊队来到了之后,张子昂也没有解释刚刚他那个奇怪的举动,这让我意识到,张子昂好像是有自己的秘密的,似乎也不是什么都毫无保留地告知樊振的。
我们在现场除了这个多出来的行李箱并没有其他发现,于是连着行李箱重新运回了停尸房,到了停尸房之后我看见张子昂和樊队悄悄说了什么,就先离开了。
我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从他们的神情上感觉他们说的事应该不简单。
而且这种奇怪的气氛,从张子昂在现场给樊队打电话开始就变得不一样了,一直持续到了现在,让我感觉他们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一样。
张子昂走了之后,樊队则让我和另一队的人留下来查看尸体,只见他们将上一次从行李箱里发现的尸体和这次行李箱里发现的尸体放在了一起,试图找出什么异同点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樊队接到了一个电话,好像是钟队打来的,直到挂断了电话,樊队才和我说:“何阳,你和我到钟队那里去一趟。”
我没有问是什么事,来到了外面坐到了车上之后,樊队才和我说:“有人来认领尸体。”
樊队第一时间说的时候,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他说的是有人来认领司机的尸体了,但是直到樊队和我强调了一遍我才明白过来,这个人来认领的——是那晚中巴车里发现的十七具尸体中的一具。
到了局里的时候,我看见来认领尸体的人却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大概只有二十五六的样子,看见她的第一眼我就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并不是因为她长得实在是太漂亮,而是我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樊队第一时间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于是用一个微动作微微侧身挡住了我的一半视线,我这才回过神来,但是很快我就发现这个女人好像也若有若无地在观察我。
虽然知道这个场合这话不合时宜,但我还是在女人离我最近的时候问出来了我心里的一个疑惑:“请问,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
女人听见我这样说却好像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只是看着我沉默了一秒钟,然后问我:“你以前去过海城吗?”
听见这个地方,我皱了皱眉头,回答她说:“从来没有去过。”
她听了就没有继续和我说了,而是转向樊队说:“我要来认领付海伟的尸体,就是前几天你们在一辆中巴车里发现的尸体之一。”
她说的很平静,反倒是她这样的态度让我们所有人心里都嘀咕,樊队问她:“那你和付海伟是什么关系?”
她说:“我是他的女儿,我父亲十八年前失踪了,上个星期我收到他给我寄来的一封信,说让我来这里认领他的尸体。”
说完她拿出来了一系列的身份证明,证明她和付海伟的确是父女关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像是发现了新线索,又像是一个更大的谜团呈现在了我们的跟前。
而且从她的身上根本不能得知更多的线索,有用的线索也只有她说出来的那两句话,出于谨慎,樊队在思索片刻之后,让她在钟队这里办手续,然后明天来停尸房认尸。
之后樊队就带着我离开,在我要离开的时候,钟队却拿给我一封信,告诉有我的一封信寄到局里来了。
我拿过来一看,也没有落款,只有一个局里的地址,当时我也不好拆开,就收了起来和樊队折返回来。
在车上的时候我和樊队说:“樊队,我怎么琢磨着这事不大对劲的样子。”
樊队看了看我,问我:“哪里不对劲?”
我说:“我说不上来,感觉有一种阴谋的感觉,一个失踪了十八年的人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还寄了一封信告诉未来的女儿来给自己收尸,怎么听着都感觉不像真事。”
樊队没有接我的话,好像也在想着什么,我就识趣地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樊队忽然问我:“你说你以前见过她?”
樊队忽然这样问,我反而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我说:“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感觉她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仔细想吧好像又没见过。”
樊队却看着我,好一会儿问了我一句:“如果你真的见过呢?”
樊队这一句话把我吓到了,我想说什么却感觉又说不出来,呆呆好一会儿,樊队又说:“她和你看起来一般的年纪。”
我也不知道樊队想要说什么,就没有接话,之后樊队就没有再说话了,直到回到了停尸房,另一队还在比对尸体,看见樊队回来,都看向了这边,樊队问他们:“有什么发现没有?”
赵炎说:“目前能确定的是这尸体和此前在中巴车里发现的尸体是一样的。”
樊队又问:“那为什么没有和其他尸体一样出现在中巴车里,而是用行李箱装着放在了死亡的司机房间里。”
很显然这才是樊队最关心的问题,赵炎说:“所有尸体都找不到死亡原因,可能需要解剖之后才能发现更多的细节。”
樊队却说:“暂时先不要解剖,不到万不得已,先不要走这一步。”
接着樊队说:“何阳,你来看看,看能不能看出来什么不同。”
其实从留在停尸房里开始,我就暗自观察过两具尸体,这两具尸体都是男尸,都是四五十岁左右,我此前也从没有见过这两个人,要说看出来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好像也看不出来。
只是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我却看到了最后发现的这一具尸体,在看到他的脚的时候,把我的思绪忽然带回到了那个永远不想回忆起来的噩梦里面。
只见满屋子的尸体都在摇晃着,我的头甚至能触碰到他们的脚,而在这齐刷刷吊着的一屋子的尸体里,却有一具尸体的脚和其他的人都不一样,其他人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布鞋,可唯独这一具,是白色的布鞋。
而现在我眼前的这具尸体,脚上也穿着一模一样的白色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