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痛不欲生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瞪着我。

仿佛在认真鉴别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许久之后，她才接过离婚协议，认真的翻了起来。

她严肃的时候很美，像个职业女强人一样，可能当初吸引我的也就是她身上的这一点。

说真的，刚开始攻略她的时候，她对我而言只不过就是个目标而已。

但是怎么说呢，后来她总是时不时的吸引着我，让我对她情根深重。

原以为我们是外表高冷内心孤独的同一类人呢。

现在看来我想错了。

攻略成功后，我留在这个世界的代价就是加速衰老。

当初我原以为有爱，这些真的不算什么。

但是现在看着她年轻漂亮，而我极速衰老的时候，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我曾年少轻狂，扬言爱比什么都重要。

直到爱被大风吹散的时候，我才发现，哎，在这个世上一文不值。

该留不住的时候，什么都留不住，只有痛彻心扉陪着你。

她翻完了手里的离婚协议，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语气很不好。

「你什么意思？」

「净身出户这不像你啊。」

看着她眼里满是提防和警惕，我忍不住笑出声。

随即又叹了口气。

「放心吧，我只要这套房子，其他的什么都不要。」

「别的东西我全都给你，包括那些共同财产我不要了。」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握在手里又有什么意思呢？

也许是因为我只要了一套房子，她有些不适应了。

但是呢这个房子是我们的婚房，起码也有些念想。

我永远记得当初为了她留在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们一起看中了这套房，一点一点的将它装修，那时候没有多少钱，所有的家具都是精挑细选过的。

就连这上面的油漆都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喷上去的。

但是现在呢这套房子地处偏僻，要多少钱，但能为我自己花一块墓地足够了。

何况这里面有太多太多属于我们的回忆，我不想他以后带着别的男的住进来。

虽然现在的她精致惯了，不会有这个可能。

她又将手里的离婚协议翻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淡漠的起身，转身离开。

没有说签，也没有说不签，这样骚扰人真的很没劲。

第二天我依旧拿着棍棒去找了她的小鲜肉。

我再次将他屋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他柔弱的不能自理，我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

一个人站在角落，眼圈红红的，手里紧紧的攥着手机，很是无助。

「告诉她赶紧把离婚协议签了，不然我每天都会过来问候你。」

「我的耐心有限，要是惹急了，我一定会将你打进医院。」

果然在我离开后立马接到了陈可馨的电话。

「林之航，我告诉你，别再耍什么花招。」

「我会尽快让我的律师重新起草一个离婚协议，然后发给你。」

「到时候我会给你两千万。」

「别再去骚扰王洋，不然你1分钱都别想拿到。」

「你要的那套房子我也会给你，但是从今往后请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呵呵，两千万，她还真是大方。

这是脑海里突然想起系统冰冷又机械的声音。

「宿主，你选择脱离世界的时候，这两千万可以带回现实世界。」

「**！」

我突然有些懵，忍不住冒出一句脏话。

对面传来她疑惑的声音，「怎么？你想反悔了吗？狮子大开口准备敲诈我一笔吗？」

「我告诉你，两千万已经是极限。」

我忍不住笑出声，立马答应。

「好，离婚协议寄给我，我立马就会签。」

挂断了电话，我开始细细盘算系统说的话。

两千万可以带回现实世界的话，我可以选择创业，然后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至于一个女人吗？真的不算什么的。

爱过了就当是青春嘛。

要是在她身上一直执迷不悟，我就是个傻蛋。

然而当她真正的将离婚协议迅速送了过来时，

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泄了气，有些难过。

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所以这一次这么迫不及待。

心里泛起了苦水，我迅速将离婚协议签好。

她的助理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

「林哥，那些你真的不要了吗？这点金额对你来说不算什么的。」

「公司相当于是你一手做起来的。」

「无所谓，她和公司我都不要了。」

我轻笑着云淡风轻的送走她的助理。

我想要的东西回到现实世界以后我可以自己再次得到。

「明天上午民政局门口见。」

我迅速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就开始了打游戏。

第二天让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一向迫不及待等着离婚的陈可馨竟然没来！

我愤怒的打去电话，她却一直不肯接。

直到晚上的时候，她怒气冲冲的赶来属于我们的家。

她怒不可遏的一把掀翻桌子，发烫汁水溅了一地。

我好不容易做好的饭菜，顿时就撒成一片。

「你什么意思？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卑鄙**的男人。」

「表面上答应跟我签离婚协议，背地里又去作妖，是不是？」

她扬手就来扇我脸，本来已经被点起的怒火，一瞬间到达了一个顶峰。

我用力抓住她的手冷笑，

「我什么意思？今天没有来民政局的人是你吧？」

她眼里全是不可抑制的怒火，恶狠狠的瞪着我道。

「要不是因为你翻两次的折腾，导致王洋住院了，我会不来吗？」

「做为一个大男人，你就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吗？我都替你觉得羞耻。」

「看看你肮脏的让人没眼看。」

「现在见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我希望我们这辈子老死都不想往来。」

我再也没忍住，一巴掌扇到她脸上。

换做以前我想都不敢想，自己会打心爱的女人。

但是她实在太不要脸。

为了别的男人，她可以一次次践踏我的尊严。

但是我都已经放手了，我也什么都没有做，她没有必要再欺负到我头上。

我的爱从来都不是她肆无忌惮伤害我的理由和借口。

她说的没错，我是要死了。

我死了以后有没有人收拾我不知道。

但是我把自己的器官全都捐献给了医院，到时候医院的人会负责给我火化下葬。

用不着她负责。

何况那个时候我的意识会彻底脱离这个世界。

别说老死不相往来，死了，她也没有办法见到我。

「陈可馨，那你就给老子听清楚了，这辈子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你千万别在我的坟前哭，脏了我的轮回路。」

她一脸的不敢置信，捂着发红肿胀的脸颊，满脸怒意。

「你，你竟然敢打我？」

我气笑了，忍不住道，「为何不敢？你还要再试一下吗？」

「没有最好赶紧滚，少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别怪我不惯着你。」

「要是惹恼了我照打不误。」

我故作镇定，用最无所谓的态度，让自己看上去比她还要着急离婚。

我反常的态度让她眼里全是不解和疑惑，那张娇好的容颜阴沉可怖。

「哼。」

看着她磨磨唧唧的，还准备说一堆，我连忙将她连推带搡送了出去。

「陈**，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家。」

「以后就别出现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她气的脸色扭曲，张口就想说些什么，我却砰的一声，把门紧紧的关上。

这一刻，这扇门彻底将我们两个人隔绝。

从此以后相爱的两个人就成了两个世界。

第二她确实没有迟到。

只在民政局门口等了不到三分钟，她就来了。

开着她的帕拉梅拉，画着精致的妆容。

看见我今天盛装出席一般的模样，她有些意外。

随即眼里更多的是疑惑和警惕，「说好了今天只离婚，不办其他的事情。」

「等一会儿还要去医院，王洋发烧需要我去照顾。」

「所以你少在这里给我耍花样。」

我忍不住嗤笑。

「今天谁要是不离，谁就是孙子。」

然而就在走进民政局那一刻，她却突然接了个电话。

我有些不耐烦的用眼神催促她，不要磨磨唧唧，浪费彼此的时间。

然而她却挂断电话，慌不走路的往外跑去。

我一把拽住她，有些不悦，「什么意思？」

「陈可馨，这是离婚，不是儿戏，你少在这里浪费老子时间。」

她用力将我甩开，就好像没有看见我眼里的愤怒。

「陈之航有病吧，能不能不要这么阴晴不定？」

「民政局一年到头都上班。」

「但是现在我有事儿，必须离开。王洋烫伤了，他现在很疼，我需要去照顾他。」

看着她急切的样子，我再也忍不住粗暴拽着她就往民政局走去。

「就算他今天死在那个地方，这个婚礼也必须跟我离。」

但是下一秒她用力将我推开，挣扎着脱离我的视线，恶狠狠瞪着我，眼里有些恍然大悟。

「林之航又是你用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故意让王洋烫伤的对不对？」

「肯定是你是不是？为了不离婚，你还真的是不择手段。」

「那我现在告诉你，你做到了。」

她大步离去，整个人慌张又急促。

我愣在原地，人来人往，她离去的背影格外清晰。

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总之很不好受。

我回家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在这个世界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里我可以去很多地方权当旅游一趟。

这个家里有太多太多熟悉的东西了，哪怕我已经将她的东西全都搬空，依旧能找到属于她的蛛丝马迹。

红黄的灯光下，我摘下戒指丢进垃圾桶。

这是属于我们的婚戒也是象征着我们爱情的誓言。

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哪怕她早就丢掉了，我一直带在身上。

都说爱情里面最难的是七年之痒。

可惜我们连第七年都没有熬过在一起的第五年，她就在外面有了别人。

那个时候她是怎么做的呢？偷偷打掉属于我们的孩子。

被我发现我歇斯底里的拽着她质问的时候，她无所谓道。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留下那个孩子做什么呢？」

「何况我早就不爱你了，我也没有必要为了你生孩子。」

「我们离婚吧，我要给王洋一个未来。」

那个时候我整个人就好像被她亲自扔到了地狱里一样，遍体生寒。

第一次我强忍着耻辱和滔天的怒意质问她。

「所以呢，为了你所谓的没有爱，你就自私的打掉一个无辜的生命吗？」

「你说你要给他一个未来，那你有没有想过我？」

「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你可还记得你曾说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不离不弃，我们会有一个家。」

那个时候她不耐烦的摔门离去，那是她以妻子的身份第一次离开这个家。

也是最后一次。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除了这次离婚。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真的很难接受，很憋屈，很憋屈。

那段时间我开始胡思乱想，整日整夜的饱受折磨。

第一次发现她出轨，是第五年，她的生日那天。

我们曾经约定了要一起过每一个生日。

所以那天我早早的下班，准备了一屋子的惊喜，她喜欢的项链，包包，爱吃的饭菜。

因为她胃不好，所以我经常在家里动手给她做饭。

准备好一切，我给她打去了电话，但是她没有接。

我是个急性子，一遍又一遍的给她打。

直到电话接通，她那边有些不耐烦，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你干什么？没有接电话，就是在忙。」

我没有听出她语气里的不耐烦，紧张的询问她语气怎么有些不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当时她借口说，「没事，只是不小心崴了脚。」

「我这边还有事要加班，不跟你说了。」

挂断电话后，我以为她那段日子因为忙忘了自己的生日。

我想的是她崴了脚，没有办法走路，自己要怎么样回家？

当时是真的那种很心疼很心疼的感觉，所以我特地去药店买了红花油。

然后专门跑去她的公司门口等她。

我想她一出来就看到我，肯定会很感动。

就当我满心欢喜等着她出来的时候，我却看到了这辈子都不想看见的一幕。

她跟一个男人在一个男人牵手一起出来，一起上车。

那一天的风特别特别冷。

我魂不守舍的打了车跟在他们身后。

我甚至在自欺欺人，是因为她还要加班，还有工作。

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那个人只是她的同事而已。

跟到郊区下车，看见他们进了一家酒店，那一刻，我的心痛到麻木。

几乎是在一瞬间，我的自欺欺人变成了凌厉的刀子，狠狠的**我的心口。

我站在原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那也是深秋风特别特别冷，吹的我遍体身汗。

我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

等反应过来时，我就感觉在这个世界我就好像成了一只流浪的小狗，无家可归。

那一夜我给她拨通了好几个电话，从刚开始的无人接听到关机。

我回家了！

面对满桌已经冰凉的饭菜和已经燃烧完的蜡烛我心如死灰。

我记得那个男人我也见过他。

有什么念头开始在脑海里闪过？

所以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只是我发现的晚了吗？

我找到了她的同事，想方设法的弄到了那个男生的微博。

很快我就在他的微博里看到了属于两个人的合照。

哪怕只有半边脸，我都很清晰的认出了那是我的妻子陈可馨。

看到微博的那一刻，无形之中就好像有一只大手紧紧的将我的心牢牢握住，不断捏紧。

痛到窒息！

从半年前他的微博就开始更新两个人的恋爱日常了。

从两个人一起去爬山，一起去看海，一起去美食圣地打卡......

就连最后的日期都截止在今天晚上，我打电话没有接的那个点。

他们彼此牵手，一起用烛光晚餐，一起吹蜡烛，一起背对背拥抱。

原来她不是忘记了，今天是她的生日。

只是忘记了曾答应过以后每一个生日都和我一起过。

那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酒店的玻璃上照映出了妻子的侧脸。

她笑容姣好，满脸幸福。

看完这些微博，作为一个大老爷们，我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好像被人拿了一把刀子，一下又一下的凌迟宰割。

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我开始现在这些照片里久久出不来。

我跟她之间是我追的她没错。

但是结婚后的这几年里，我们感情一直很好。

我对她百依百顺，她对我百般依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呢？

几乎整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我们感情特别好。

因为当初遇见山洪，我去寻找她的时候，在山里两个人一起迷路，差不多算是经历生死才等来的救援。

最后一刻，我拿自己的生命护住她。

我以为自己攻略失败了，用了两三年的时间也没能换到她一句我爱你。

但是当我用肉体替她抵挡巨石，奄奄一息时，她哭了，泪流满面，哭的肝肠寸断。

意识昏昏沉沉见她一直在我耳边说。

「对不起，对不起。林之航，你醒过来好不好？我还没有开始好好爱你。」

「只要你愿意醒过来就换我来爱你，好不好？」

「我一定会对你好，我们重新组建一个新的家庭，两个人不离不弃，我们在一起一辈子，好不好？」

「林之航，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无视你的感情了。」

我昏迷了好几天，醒了过来。

系统告诉我，留下来的代价是加速衰老。

可是我觉得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不算什么。

所以我选择了留在她身边，留在她这个世界。

我昏迷的那段日子，虽然没有醒来，但是意识是清晰的。

我舍不得她每天为了我哭泣抹眼泪。

她不分日夜的不眠不休照顾我，每天都在哭哭啼啼的哀求我能醒过来。

所以我舍不得离开她。

醒来以后我们感情迅速升温。

当时就去领证结婚，现在想想，可能是我真的走错了。

曾经我以为我们是这个世上最相爱的人了呢。

她会对着我撒娇，会对我卸下女强人的伪装。

我们两个人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旅行，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情。

原以为这个世界已经不孤单了呢。

但是不曾想，这只是老天跟我开的一个玩笑。

她毫不留情的选择了背叛我。

而所用的借口就是新鲜感过了，没有感情了。

我花了三年的时间，不想在这个世界继续磨叽了。

这三年也算是系统给我的惩罚。

三年前她出轨的时候，我就想过放弃离开她。

但是那个时候坑爹的系统说我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她说如果我在这个世界离婚，在我的现实世界中，我的亲人会受到影响。

所以我当了一个绿帽男，忍了三年。

因为三年前系统告诉我忍够三年，我就能换来重生，离开这个世界。

现在好了，三年不多不少，这种每天当绿帽男的感受我真的腻了。

我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世界。

每一天的倒计时，我都无比期待。

当初有多大的决心想要留下来，现在就有多大的决心想要迅速离开。

剩下的这一个月里，我想去把以前走过的地方全都走一遍。

既然她为了那个小鲜肉两次不肯离婚，那我就耗着她。

耗到脱离这个世界的前一天，离婚也不迟。

现在我不会惯着她，我也要让她承受一下焦急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