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倏然睁眼,大口喘着粗气,整个胸腔里似乎还被浓烟占满着。
临死前烈焰烧身的痛仍旧粘在皮肤上。
[少爷,您让我们盯着吴永文,傍晚时盯梢的人发现他在收拾包袱,神情很是自
得。J
墨砚的声音令我瞬间回神。
收拾包袱?
难道,我竟重生回到明阳公主和吴永文私奔这一日!
想到前世的种种屈辱,想到整个崔家被连累打压,想到兄长的离世,
我的心口瞬间积蓄起一股翻腾的滔天怒火。
她明阳公主不是不顾皇家颜面和自己的名声,非要和一个穷书生淫奔吗?
好!这一次我就成全她!
「不用管他,把盯梢的人撤回来吧。]
我走到案前提笔写信,「将这几封信送到太子、安远侯世子、宁王世子手上,邀
请他们今日戌时到拢翠阁一聚。」
墨砚有些摸不着头脑,拢翠阁不是花楼吗?往日少爷最不喜去那些地方,今天竟
然主动邀约他人前去。
我站在窗前看着墨砚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阵冷笑。
戌时将近,我在拢翠阁二楼订了一间临湖的包厢。
眺窗远望,正可以看见波光粼粼的游仙湖。
正驻窗赏景,包厢门被突然推开,太子几人步伐散漫地走进来。
太子一马当先:「好你个崔宁,马上就要和明阳成婚了,竟然还敢来逛花楼。]
跟在他身后的宁王世子也取笑道:「自己逛花楼就算了,还要把内兄请来,这是
什么道理?」
我回头,跟着调侃:「这不是看婚后就没机会出来喝花酒了,所以趁着婚前多喝
几杯。」
几人都笑起来。
太子失笑道:「明阳那丫头性子刁泼,被父皇宠坏了,涵之以后可得多担待
点。」
我掩下眼底的冷意,前世明阳在与我成婚后和吴永文暗度陈仓、珠胎暗结,这可
不是一句性子刁泼就可以解释过去的。
我斟好酒,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这是当然,我和明阳青梅竹马,打小定下的婚
约,我不担待她谁担待她?」
四人举杯共饮。
气氛正好,我斜靠在窗柩上,随意往窗外一瞥,而后,手中的酒杯颓然坠地。
剩下几人疑惑,顺着我视线朝窗外望去,一时,所有人脸上的神情都凝固在了脸
上。
只见游仙湖畔,正有一男一女举止亲密地拥抱在一起。
男子看上去身材瘦削,穿着浆洗得发白的书生袍子。
而女子环佩叮当,锦衣华服,看那张脸,不是大名鼎鼎的明阳公主又是谁?
此时,她的脸上不见往日的刁蛮,反而满是春情,含情脉脉地盯着身前的穷酸书
生。
游仙湖环绕洒金街,洒金街又是有名的权贵风流之地。
此时明阳公主和一个陌生的落魄书生在湖畔卿卿我我之事,恐怕早已被不知多少
达官显贵看在眼中。
太子很快联想到此事,他勃然大怒,拂袖摔了酒杯。
[混账东西!当真是被宠得无法无天了!来人,去把明阳公主给本宫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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