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下有宝贝?
接着,她蹲下来刨坑,但魂是没有实体的,连块石头都拿不起来。
只不过她没有发现异常,继续挖着,还念念有词的说:“宝贝在下面,可多呢,可多呢……”
她的这些动作让我升起强烈的好奇心,槐树下面真的藏着什么宝贝?
还是说,下面是爷爷说的那个东西?
还有,难道这棵槐树真的成精了,孕妇的魂就是被它勾来的?
目前还不知道那棵树的底细,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先回去想想对策为好。
我正要离开时,突然看到孕妇脚下的土层出现了异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了。
我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屏住了呼吸继续观望。
可等到地底下的东西完全出现在眼前后,我差点撒腿就跑。
哪里是什么宝贝啊,分明是一只鬼!
那是一只男鬼,穿着一身破烂的黑色古袍,身高七尺,披头散发、脚下缠着一条铁链,半张脸好像被雷劈过似的焦黑一片,鬼相非常渗人。
它或许比不上来拜祭爷爷的那些鬼王鬼将,但它散发的压迫感却让我很是心慌。
难道爷爷说的东西就是它?
这下事情就变遭了。
高家孕妇现在只是一道生魂,连鬼魂都不算,非但敌不过这只凶鬼,还有可能被吃掉。
生魂要是真被吃了,那整个人就彻底废了。
虽说她是高家的媳妇,但我也得救救她。
我并不是什么滥好人,只是因为自己拿着镇村印章,所以只要是村里人我都需要救。而且跟我闹腾的是老刀子他们,人家媳妇跟我无冤无仇,加上人命关天,我不能见死不救。
可我没有打赢那只鬼的把握,贸然上去只怕会弄巧成拙。
在我绞尽脑汁地想对策时,让我惊掉下巴的一幕出现了。
男鬼非但没有伤害高家孕妇,反而在那动手动脚的,高家孕妇竟然也没有反抗,而是小鸟依人地躺在男鬼的怀里,还露出很享受的样子。
这可把我看傻了,还有这种操作?
他们两个搂搂抱抱了一下,然后做出了更过分的行为。
我越看,脸颊就越**,这春天还没到呢就在天月昭昭之下伤风败俗,究竟是鬼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我实在是没法再看下去了,闭着眼睛默念清心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在村里见过高家孕妇两次,不是什么大美人,但长相也算过得去,怎么就能看上这个鬼东西呢?
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原因。
我再度看过去,发现高家孕妇的大肚子萦绕着一层层黑气,槐树的叶子越掉越多,男鬼脚下的铁链变得越来越细。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袋中出现。
我没有打扰那两位的幸福生活,悄悄地离开了。
我飞快地赶回到胖婶家里,千妍还没睡着,一看见我就小跑过来抱着我的大腿,眼圈红彤彤的,显然刚刚大哭了一场。
胖婶问我怎么样,我没有直言,只是说:“婶儿,你近些日子如果没事的话就先跟胖叔到城里待一段时间吧。”
听到我这句话,胖婶更急了,问我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说事情有点棘手,如果不愿意去城里的话,最好少出门,更不要到高家附近去转悠。
干我们这行的不能把话说得太满,否则很容易招祸,所以我只能说到这里,听不听就看别人自己了。
邻居这么多年,胖婶明白我的难处,也知道我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没再说什么,而是点点头。
抱着千妍回家,把小祖宗哄睡着后到堂屋里翻出了很久没动过的道籍册。
拍掉书上的灰尘胡乱地扒拉几下,很快就找到了想找的那一页。
“男与阴合,秽气损阳、精元尽泄。女与阴合,阴上加阴、鬼气入胎,非常天时、非常地利、非常之合所诞为鬼,人鬼不纳、天地不容。”
看见孕妇肚子里的阴气时,我就清楚了很多。
那只鬼应该是被什么人镇压在槐树下的,目前我还不确定它跟老槐树之间的关系,而且现在也不是去查那个的时候。
眼下还有一件最要命的事情。
它把孕妇的生魂勾过去与之交合,然后生魂就会染上鬼气,生魂归体后,鬼气就会顺势传给胎儿,胎儿就会变成鬼胎。
鬼胎,顾名思义,就是鬼的胎,它既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一种极阴极邪的东西,一但让它降生,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以高家孕妇的孕期来看,胎儿已经快要降生。
按理说,鬼胎是一种看见了就必须毁掉的东西,最好对付它的时候,就是趁它还没有降生就把它扼杀掉。
也就是说,现在就是对付它最好的时机。
可说起来容易,其实难如登天。
突然跑到人家家里让人家堕胎,这不是找死吗,是我都忍不了。
加上我跟高家的关系这么坏,即便我把事情原委如实相告,他们肯定也不会相信的,他们只会觉得我在报复他们,保不齐还得砍了我。
道士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一定会跟旁人打交道,这种事情一但处理不好,牵连的仇恨可能一辈子都化不了。
但如果鬼胎真的降生,凭我的本事不一定能吃得下。
究竟要怎么办呢。
我在堂屋里愁眉苦脸时,一阵哭声把我的思绪打断了。
我赶紧回到卧室,发现千妍坐在床上嚎啕大哭。
我赶紧过去问她怎么了,她躲在我怀里哭了很久,嘴里一直念叨着:“哥哥,我怕,我怕……”
我轻轻拍她的后背让让她别怕,我在呢,什么都伤害不到她。
等到她稍微平息后,我问她怎么了,她看着我,哽咽地说:“我听见有人在叫我,但又看不见……”
我松了口气,原来她是做噩梦了。
我笑着捏捏她的小肥脸,安慰她说:“小妍乖,一个梦而已,哥哥在身边陪着你呢,不怕不怕啊。”
她点点头,然后突然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哥哥,有怪怪吗?”
我摇摇头:“没有哦,世界上从没有怪怪的,怪怪都是骗人的谎言。”
她用胖乎乎的小手指着一边的窗户,又问:“那个是怪怪吗?”
这句话突然让我感到强烈的不安,转头看去,心脏骤然一跳!
卧房的玻璃窗并没有完全闭合,开着一条细小的缝隙。
此时此刻,窗沿的缝隙上,有一颗只眼睛在盯着我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