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赵构的话说完,周围大臣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赵构摆明了就是要给岳鹏举洗刷冤屈。
但梁守道的朋党们,却相互对望,一致下定决心,不管岳鹏举说什么,他们都反对,不给赵构任何机会。
魏徽神色复杂地看着赵构,这还是那个大昏君吗?
难道老夫的奏疏,骂醒了陛下?陛下现在立志要做一位明君?
太不可思议了。
但不管怎么说,陛下主战,就是好事。
当即清了清嗓子,“鹏举,有话你就直言,不必遮遮掩掩,那些个杂嘴的畜生,老夫为你挡下了!”
“谢魏先生!”岳鹏举躬身谢礼,说完看向赵构。
“陛下,辽人虽强,但我武朝也不弱。”
岳鹏举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他知道赵构这么做都是为了他,他能做的就是把一切利弊摆上台面,领兵北伐打退辽人。
“陛下,当年刘邦的实力也不如项羽,但刘邦用自己的智慧,最终战胜了霸王。如今,我武朝和辽国连年征战,胜负参半,明明旗鼓相当,为何有人说我朝孱弱?”
岳鹏举的第一句话,赵构就十分满意,“讲于朕、列为臣功都听一听。”
“各国争霸都试图入侵中原,不西挺、不东进,不会盟争霸,不被那些蝇头小利所伤,国库充盈。地处富饶之地,有长城、黄河、长江等无数天险,边军也一直没有懈怠,蛮夷也没如愿能打进中原。故此,我中原不缺能打之兵。因此,臣认为,这一仗是顺风仗,优势在我。”
“辽国虽强,却没有任何礼仪制度,此为道胜。百余年前辽国只是我中原的附属国,南下即为叛逆;陛下受命于天乃为正统,此为义胜。”
“自古以来,我终于按规矩制度深入人心,然辽国表面宽济,实则一盘散沙,此为治胜!”
“辽国一直以来都是唯亲是举,但我武朝却开科举、唯才是用,不问出身,这是度量之胜。”
“辽国各个大王之间相互防备,导致大将不能临机决断战略,往往会错失良机;陛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能放权给统帅,以不变应万变,此为谋略之胜。”
“辽人都向往我中原生活,但学起来中原文化,就变成了四不像,变成了虚美之事,此为德胜。”
“最后一点,辽人将领没有长远之目光,只盯着面前蝇头小利,相互争取权利利益,反观我武朝,如果齐心协力一心抗辽,必然能取得最终胜利。”
“嗯。”赵构满意地点点头,对岳鹏举的分析,十分满意,“黄河天北岸天险很多,不利于辽人骑兵、铁浮屠展开,如果利用天险抗击辽军,在北方持续歼灭他们的有生力量,必然如猛虎下山。长江两岸良田无数,地广可以农耕,休养生息,大众可以人丁编军,后援不会疲乏,正是北伐之良机。岳爱卿说的十分在理,也十分可行。”
“陛下,臣虽戴罪之身,但甘愿为马前卒,跟随部队北伐,哪怕战死沙场,也绝不后退半步。”岳鹏举跪地,叩拜赵构,“望陛下成全!”
梁守道的党羽们,想站出来反驳,却发现魏徽站立大殿内,不怒自威,惹得一众奸佞,愣是不敢说出一字。
“朕决定昭告天下,免除岳鹏举一切罪责,赐封天下兵马大元帅,领兵北伐。朕会死守汴梁,与列祖列宗同在,与江山社稷同在。岳鹏举如若不幸战死,那朕就第一个顶上去,不灭辽军,誓不回师!”
马东阳终于忍不住,用手碰了一下兵部侍郎刘楗。
“陛下,万万不可。”刘楗出列,躬身开口,“北伐干系重大,岳鹏举三道金牌才被召回,难保他出征之后不会拥兵自重不听调遣,还望陛下三思而断。”
“飞骑何在?把这人给朕拖出去,杖毙在殿外。”赵构双目如刀冷然一笑,“朕意已决,凡有反对者,一律杖毙!”
大殿外,又走进来四名飞骑,凶神恶煞地把马东阳拖出殿外。
杀威棒毫不客气地落在马东阳的**上,叫声惨绝人寰。
赵构的表情阴厉,杀气十足,一时间,居然没有人站出来为刘楗求情,更没有人反对岳鹏举带兵北伐。
狄汉臣抿抿嘴,明白了赵构的意图,心中暗暗对赵构竖起了大拇指:陛下英明,这是借机铲除梁守道的党羽,恐怕下一任的兵部侍郎,就是皇帝的心腹了。
党羽们全都看向梁守道,只要梁守道点头,那他们就逼宫死谏,绝不让岳鹏举北伐。
“朕,选择岳鹏举领兵北伐,既然没人反对,那这件事就定下了,日后还有人站出来反对,定斩不赦。”赵构一声暴喝,全场骇然,“大伴,拟旨!”
唰唰唰,圣旨写完,赵构盖上了玉玺,由萧敬转交给岳鹏举。
岳鹏举手持圣旨,感激涕零,“臣,一定肝脑涂地,报答陛下知遇之恩!”
梁守道神色复杂地看着赵构,知道这件事已经无法挽回,只能第一个点头同意。
“陛下圣明!”梁守道不咸不淡地开口,“岳将军北伐,一定大获全胜。”
周围的人见梁守道带头,也装模作样地齐声高呼:陛下圣明,武朝万胜!
“辽人南下,生灵涂炭,已经到了武朝生死存亡之关键!但区区北方蛮夷,三千铁浮屠尔尔,断无亡我中原之力。从此刻开始,上至天子朝臣,下到贩夫走卒,皆有保家卫国之责任。”赵构情不自禁地自禁地高举手臂,拳头紧攥,仿佛无数英灵附体,“我赵构虽中原一匹夫,然堂堂七尺须眉,救国之信念坚如磐石。朕意已决,不称臣不纳贡,不迁都不割地不赔款,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辽人要打,那就打,即便是血溅山河,朕也绝不后退半步!岳鹏举,朕就在这殿前,为你作词一首,你带着它北上,见它如见朕本人,朕和你同在!”
武将们,基本都被赵构的豪言壮语感染,泪流满面,发誓要精忠报国。
可文臣们就不一样了,全都疑惑不解地看着赵构:你就一混吃等死的昏君,还会写词?别闹了,打油诗你都写不明白呢。
于是,以梁守道为首的官吏们,也全都等着看赵构的笑话。
赵紫凝秀眉微蹙,也是满脸不解:气氛烘托到位,事情也办成了,见好就收的道理你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