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乞丐鄙视链太过严重，李无修小心脏接受不了。

打算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去幻音坊当个杂役混口饭吃。

毕竟“小乞丐”也说了，不看背景看天赋，音律天赋这一块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没办法，人是铁饭是钢。

好在午饭在京兆府那里吃了，不然现在可要饿着肚子了。

也不是没想过去干苦力，只是招工条件太苛刻，工作时间又太长。

若实在不行，只能故技重施了，就是有点委屈京兆府了。

李无修牵着老牛在街上四处打听消息，遭了不少白眼。

幻音坊啊，谁会告诉他。

少一个人就少个竞争对手，所有人都巴不得只有自己知道。

但总有峰回路转的时候。

“喂兄弟，我看你在打听幻音坊招收杂役的消息？”

一个白白胖胖的布衣少年，拦在李无修身侧身侧，少年肥头大耳小眼睛，看起来憨厚老实。

李无修瞅了瞅眼睛都快睁不开的胖子说道，“你知道？”

“那当然，我可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百事通。”胖子拍了拍胸部，言语里满是傲娇。

李无修何许人也，怎会不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的道理？

反正现在身无分文，倒想看看这胖子怎么演。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啊？”李无修一脸兴奋。

胖子挠头想了想，认真道，“这么跟你说吧，要去参加报名，不仅需要官府推荐，还要严查身份等等、等等…”

“这么麻烦吗？”李无修一脸惊讶。

“那当然，你以为幻音坊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啊？”

“那算了，我还是找个地方继续卖艺吧。”李无修一脸失落，牵着老牛就要走。

胖子急眼了，好不容易碰见个傻子，咋还不按套路出牌呢？

胖子果断拦下，感叹道：“兄弟啊，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了失散多年的弟弟。”

胖子紧紧握住李无修的手，贼眉鼠眼的看了看四周。

李无修心想，来了来了，他要演正戏了。

“这么跟你说吧，你要是去找官府推荐，没有个万把两银子，根本没人鸟你。”

胖子从怀里掏出一张金色的帖子：“但我这里不一样，我有幻音坊亲自下发的报名贴。”

李无修伸手就要拿过来看，胖子灵活收回。

“太珍贵，要小心谨慎，望理解。”胖子一脸认真的推开李无修的手。

“理解，那你留着吧。”李无修假装不在乎。

胖子赶忙抓住牛绳：“珍贵是珍贵，若是别人，给我几万两银子我都不鸟他，但兄弟你不一样。”

胖子伸出三根手指，一脸肉疼的说道：“三十两，兄弟你给三十两银子，我就当认了你这个弟弟。”

李无修苦笑摇头，“算了，我没那么多银子。”

胖子瞄了老牛一眼，那眼神，搞得老牛都慌了。

“这头牛勉强够三十两，就当哥哥我给你打个折吧。”

“哞”

老牛直摇头。

演了半天，原来是冲着老牛来的。

本想给胖子来几拳，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李无修才松开握起的拳头。

“要不这样吧，你带我去报名，报名成功后这牛“便”送你咋样？。”李无修笑道。

“兄弟啊，其实…”

胖子还想说点什么，但发现前方好像有人在盯着他看。

“张无极，给我站住。”

两名身穿京兆府锦衣的捕快，朝胖子快速追来。

李无修一愣神，转头一看，胖子已经没了人影。

“太可惜了，跑得太快。”

李无修暗自惋惜，要是能抓住胖子，多少能跟京兆府讨要些银两。

眼看胖子没了身影，两名捕快赶紧用手遮住侧脸，加快速度从李无修身边走过。

“赵大哥、王大哥，你们在抓人吗？”李无修很快就认出两名捕快。

两个捕快灰溜溜加快步伐：“你认错人了。”

李无修追了上去，“赵大哥、王大哥，我有事要问你们。”

“小兄弟，你真认错人了。”二人边跑边别开脑袋。

路人一度傻眼，京兆府的人竟然被一个乞丐追着跑？

认错？开什么玩笑，京兆府的人他都快熟透了。

“你们再不停下来，以后我天天在长安街上卖艺啦。”李无修跟个大喇叭似的叫嚷。

两个捕快弓身转头，一脸沮丧道：“你干嘛？”

这瘟神白嫖了京兆府两个月的口粮，关键你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见谁都喊哥。

而他身边那头老牛，几乎把京兆府的捕快都拱了个遍。

“两位大哥不要紧张，我就是想问问，幻音坊招收杂役怎么去报名？”李无修笑呵呵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虚惊一场。”老赵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这个好说，我们现在就带你去，走走走。”老王兴奋异常，赶紧带着他去报名，生怕他途中变卦。

“两位大哥是在抓那胖子吗？”李无修边走边问。

“是的，他叫张无极，是长安城出了名的骗子。”老赵也不隐瞒。

“出了名你们都没抓到？”李无修惊讶道。

老赵面红耳赤，很快解释道：“你别看他胖得跟猪一样，跑起来比兔子还快。”

“还真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老想往牢里钻？”老王补充了一句。

李无修尴尬的挠了挠头：“生活所迫，人生嘛，谁还没有个坎？京兆府的好我会念着的。”

老王立马哀求，“别，你最好还是不要念着了。”

三人走了一个多小时，一路上都在聊有关张无极的事。

李无修觉得以后有机会，得报一下骗牛之仇，虽然没有被骗走。

“前面就是了。”老赵指着前方不远处说道。

“这人也太多了吧。”

李无修抬眼望去，密密麻麻不下几万人。

而这仅仅只是招收杂役，收弟子那还了得？

“你不懂，幻音坊呢，传说中的地方，随便来个弟子城主都要出门迎接。”老赵感概。

人与人之间差距就是如此，鱼跃龙门之后，便是天壤之别。

“不过你放心，这里设置了几百个考场，够用。”老赵实在担心李无修又去卖艺。

“我们带你去报名吧，这样会快一些。”

凡是挡路的人，一一被二人扒开。

“实在太感谢两位大哥了。”

李无修还担心自己挤不进去呢，这下放心了，有了京兆府的人帮忙，李无修花了两个小时就完成报名。

“报名好了，在第101号考场。”李无修拿着准考单开心道。

“那我们就回去了，祝你好运。”两人正准备离开。

李无修却尴尬开口：“那个，考试明天才开始，两位大哥能不能借我点银子？”

生怕被拒绝，他补充道：“放心，我一定还，京兆府我熟。”

二人脸色跟吃了屎一样难看，冲着“京兆府我熟”这句话，能不借吗？

无奈之下，还是一人掏出三枚铜板递给了李无修。

李无修没脸没皮的接过铜板，笑呵呵的说着：“两位大哥慢走，要不我送送你们？”

两人连忙摆手，撒腿就开溜。

那速度与刚刚胖子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么夸张吗？”李无修一脸惊讶。

眼看天就要黑，李无修去吃了碗混沌，顺带买回几个包子。

吃饱后找了个离考场近的地方落脚，随意弹了首曲子后，便靠着老牛睡着了。